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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蓦地一顿。
“稚陵?……你来得正好,过来,替朕按揉按揉。”
他似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径直进了殿。
稚陵将积了薄雪的披风脱下交给臧夏,心头欢喜,总算等回了即墨浔,忙地跟进了殿中。
殿中烧了碳火,温暖如春,不似殿门外寒风凛冽。
她替即墨浔解下了外穿黑狐大氅,挂上衣架。
即墨浔已靠坐圈椅中,闭目养神,乌发玉冠上没有沾到半点风雪。
稚陵净了手擦干水渍,轻轻走到他的身后,抬手替他按揉起来。
这动作她已做过无数遍,不说做得极好,至少也算熟能生巧,有了些自己的感悟窍门。
她打量着他的反应,大抵很享受,模样就像……一只被摸了摸头的狗狗,放下了素日的戒备。
这个形容忽然从脑海里冒出来,她无声中抿了抿唇角。
直到即墨浔磁沉嗓音响起,把她吓了一吓,打断她的遐思。
“稚陵,这些时日,为着程绣入宫,朕倒是许久未去承明殿看你,冷落你了。”
稚陵温声说:“臣妾都明白。”
他点点头,仍旧闭着眼,半晌静默以后,他又道:“将近年底,各地的岁贡陆续进京,等送进宫,你喜欢什么,自己去挑。
其他人的份,你看着分吧。
……程绣是新入宫,她可多分一些。”
稚陵微微思索后,回道:“臣妾届时先拟一份清单,呈给陛下过目。”
即墨浔否了她的提议:“你办事妥帖,不必给朕过目了。”
稚陵应下,又过了半晌,殿内寂静。
他却蹙起眉,忽然开口:“你今日,手有些凉。”
稚陵动作一僵,立即移开了手,敛着眉,轻声道:“臣妾去暖暖手,再替陛下按揉……”
说着,刚迈出两步,冷不防被即墨浔握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
她的脚步顿住,回过身,与圈椅中懒洋洋靠着的即墨浔面对着面。
他修长双手灼热干燥,薄薄的茧,将她的双手轻而易举合他掌心里。
突如其来的触碰叫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也令她恍然……以前,哥哥也总会这样,在冬日里,替她把冰凉小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搓一搓,焐热才放开她。
他已睁开眼,漆黑的长眼睛淡淡注视她,并未说话。
这是和哥哥所不同的目光。
她被他那样注视,甚至疑心,她的小心思已经被他看穿了。
尽管她竭力装出泰然自若波澜不惊的模样同他对视,到底败下阵来。
她只得垂下眼睛掩饰自己,想从他的掌心抽回双手,但他偏偏又固得很紧。
即墨浔双手间的温度,也逐渐将她的双手焐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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