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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时,那偷人内衣的窃贼仍旧是光着膀子,即墨浔便直接将即稚陵按在了自己的怀里,空出了手来,对摩鲁尔说道:
“今日,逮住他们几个的时候,他们便也如此嘴硬了。
既然他们的谎言被将军拆穿,将军也是秉公无私之人,不如我就将这几名贼人,交给将军处置,何如?”
即墨浔这骤然的动作,即稚陵措手不及,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让这位本就对这几个男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不甚了然的公主心跳加快,她不敢挣扎,便在即墨浔的心跳声里,听出了他似乎已然掌握了局势,便保持着这个姿势,撒了个娇:
“本公主的婢女差点被这帮人掐死,那吓死人的印子现在还在她脖子上呢,如果轻饶了他们,我可也是不依的!”
一直在她身后随侍的绿颐,也趁机微微上前,仰着头,向摩鲁尔展示自己脖子上那青紫的痕迹。
而即墨浔按着她后颈的手也拍了拍,像是在安慰,又对摩鲁尔道:
“将军见到了,今日永安公主因为这些贼人,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少……”
话已至此,不需要即墨浔多说,摩鲁尔也知道该如何做。
若是放在几个稚前,他定然不敢如今日这般对待车稚粥和他那帮手下的。
毕竟,这位二王子的生母是乌耆衍单于最得宠的阏氏,身为右贤王一系的人,他本人也争气,曾经是单于最为信赖倚重的儿子,单于也曾经几次表示过,要将汗位传给他。
离开宴会厅后,即稚陵并未与即墨浔同行。
好不容易忍到出了众人的视线,她方才挥退了身后跟着的隋嬷嬷和绿颐,只带了韩嬷嬷一人,在行馆的僻处逡巡。
等到彻底确定了四下无人,她方才捂住胸口,朝着那似乎久无人打理的墙壁,呕了起来。
实在是太过反胃……
一来是那先前她强撑着吃下的三片生肉,一直在肠胃中翻江倒海;
二来是那摩鲁尔杀人的方式太过残忍,她不过起身时不小心看到了地上的残尸,便已然头皮发麻,差点当众失态。
韩嬷嬷站在即稚陵的身后,听她呕了一会儿,一直到实在呕不出东西,方才拍拍她仍在颤抖的肩背,柔声问道:
“吐干净了也好,赶紧回去,重新漱口吃点东西吧。”
想到房内还有隋嬷嬷等人,即稚陵摇了摇头:
“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暂时不回去。”
韩嬷嬷顿了顿:“那……奴婢去为公主拿点水来漱口?这里是行馆,公主一个人,应该……”
“没事的,”
有了方才的摩擦,料想那车稚粥等人应当不敢这么快又轻举妄动,即稚陵心头一舒,“我就在此处等嬷嬷回来。”
淅淅沥沥的雨好不容易停了一日,天气格外炎热。
稚陵这些时候在不上课的时间里,几乎都在跟人相看,看得头晕眼花。
然而,陆承望还是没有回来。
大约是陆家也晓得这件事没什么希望了,稚陵听娘亲说,陆夫人近日病得益发厉害,不知能不能捱过去——她打算带稚陵一起去探望对方。
雨后初晴,薛家车马低调停在陆家门前。
第72章第72章
地面上尚有高低不平的积水,在雨后清澈的日光里反射刺眼的光。
稚陵穿的绣鞋最怕沾了水,因此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提着裙子避开积水,不免慢了下来。
待进到陆夫人屋里去,屋中药味浓重,叫稚陵颇有宾至如归之感,几重紫纱帐里,卧病在床的陆夫人艰难直了直身,叫丫鬟撩开帐子,稚陵才瞧见,陆夫人病容惨淡,的确比之前憔悴得多了。
这一回来探病,稚陵在旁,听着娘亲寒暄问了陆夫人病情怎样,吃什么药,看的哪位大夫,近日又有无好转些。
陆夫人咳嗽了两声,无奈笑了笑:“病来如山倒,……大夫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居士放心,我虽然已勘破你的身份,但我保证,不会对外吐露一个字。”
见她仍旧不发一言,又补道:
“据我所知,若你真是宫内那个被陛下娇养长大的大公主,方才我唤你‘居士’时,你便会立刻高喝让我离开,可是……你没有。”
即稚陵撑了撑双眼,没想到她自以为纯熟的遮掩,会被身边熟识的人一下看穿。
那么即墨浔呢?这一日他们之间又有了几番往来,他是否也已然发觉了她身上与即稚桢的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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