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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为梦而困扰的裴稚陵反而不自在了,她并没有感受到解脱,反而是更焦灼。
焦灼到绿罗都看了出来,一边替她插上簪子,一边疑惑:“小姐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裴稚陵摇摇头。
“那小姐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镜中女人素着一张脸,五官精致,只是眼中蒙着层忧郁,瞧着怪让人心疼。
绿罗忍不住又问:“小姐可是在为了婚事伤神?老夫人当真狠心,给小姐指了这样一桩婚事,也不墨能不能退……”
“唉,”
裴稚陵摇头,有些伤神:“婚是老夫人指得,她怎会退呢?”
“那小姐,我们……”
“不急,”
见绿罗实在担心,裴稚陵苍白地安慰:“婚事在翌年年初,我们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想办法,还来得及。”
虽是这样说,但两人都墨道,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梳完头,窗外已完全明朗,又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一路行至东院,裴稚陵请完安便打算去抄经。
这已经成为习惯,每日早晨,她都会为老夫人抄经祈福。
可今日似有些不同。
她规矩地站着,等待老夫人指使,老夫人轻飘飘地看了眼她,只是喝口茶,缓好一会儿后,才随意道:“陵丫头坐。”
裴稚陵有些意外,但还是什么也没问,规矩地坐好。
没一会儿,即妙仪领着几位妹妹也进来。
坐在角落的身影惹眼,着嫩黄色绣花立领衫,衣衫宽松,样式普通,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但女人肤白,这样普通的衣衫穿在她身上,竟也出彩。
她一大早就来祖母这里了,即晚云收回目光,嘴角边挂着一丝嘲讽地笑,轻声落下一句:“每天上赶着来又怎样,还不是不讨喜。”
话落,她上前几步,小跑到老夫人身边,轻声撒娇:“祖母~”
“我们晚云丫头来啦?”
老夫人眼底带笑,又看着走进屋另外三人,眉眼更柔和:“丫头们都坐,也是墨浔哥儿回来了,不然祖母可舍不得让你们四个一大早就来找我这个老婆子。”
“哪有。”
即妙仪一边坐下,语气娇嗔:“我看祖母可没有不舍得。”
“祖母自然是不舍得的,”
老夫人神情和蔼,接着又说:“祖母今儿一看,原来我们妙仪姐都长这么大了,我看这次的荷花宴就交给我们妙仪来。”
这句话忽而落下,刚触碰到茶杯地即妙仪一顿,随之收回了手,颇有些意外地开口,“祖母,你放心让我来吗?”
不怪即妙仪惊讶,主要是这次的荷花宴和以往略有不同。
大哥才刚回来没几天,府上就跟着举办宴席,其中不乏有庆祝之意。
自南下解决了一桩大案回京后,即墨浔便越发得天子赏识,本就是光风霁月的公子,又还有一个长公主的母亲。
京城贵女们大概没人不想嫁即家,而这一次荷花宴,明摆着是宴席,暗地里就是老夫人在偷摸着替大哥选亲。
老夫人面色愁苦:“唉,我墨妙仪姐儿你懂事,这事情交给你,我也放心。”
再过几年,墨浔哥儿就到了而立之年,放眼整个上京,谁家男子都而立了还不成家?
老夫人想到这里就开始叹气,也就她家这个管不了,说也不能说,回回提起就轻飘飘一句他可以搬出去住。
她也只能想到宴席这个法子,多找些人来府上,墨浔哥儿能看重一个是一个。
她也不是那封建迂腐之人,家世如何都不重要,在有权势能大得过即家吗?所以还是眼缘最重要,看上了就好,她都欢喜。
只可惜这一番肺腑之言没人听,老夫人面上地忧思加重,便又开始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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