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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丽浓稠的,像殷红的水帘,他怔怔看她,漆黑的长眼睛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心绪,到底都像沉进了寒潭中,没有什么可捉摸到的。
他注视她良久,目光寂静,长睫微微颤动着,涩然只吐出一个字来:“好。”
稚陵握着那柄沉重的佩剑的剑柄,这剑柄上,盘桓雕琢着精致的龙纹,蟠龙纹理栩栩如生,双目处嵌着一对黑曜石做的眼睛,映照光芒,便闪出极威严凶相的目光来。
刚进屋她便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种味道在她捡到即墨浔将他收拾干净后也闻到过,不过后来这种气味便慢慢消散了。
如今又闻到这种味道稚陵不禁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刚捡到即墨浔的时候。
然而富丽堂皇的内室和书桌后坐着的身着华服的人都在提醒她那都是过去了。
张恺行了一礼:“殿下,稚陵姑娘到了。”
稚陵见张恺行礼后便离开了,想起即墨浔如今是太子正纠结自己要不要行礼时便听到上头传来一声严厉的声音。
“你脸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即墨浔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一般,他先是诧异,后转为嫌恶,让稚陵想到了他刚醒来看到自己身处于简陋的茅草屋时也是这种神情。
看着即墨浔一脸嫌弃的神情,稚陵摸了摸自己的脸:“芍药故娘给我用了一些胭脂水粉。”
然而即墨浔根本不记得芍药是谁,他皱眉道:“打盆水把她脸上乱七八遭的东西洗掉。”
很快便有侍女打了一盆温水上来,另有一个侍女拿了帕子沾水要将稚陵脸上的东西擦掉,却被稚陵拿走了帕子。
“我自己来就行。”
稚陵不习惯被别人碰触,自己拿起帕子开始慢慢擦拭脸上的妆容。
芍药花了好长时间给她化的妆,自己连看都没看一眼便要擦去。
稚陵原本还觉得可惜,可她看到帕子上五颜六色的水粉时,她似乎有些理解为何即墨浔会是那种表情了。
稚陵:“……”
原来她刚才是顶着这么多颜色走了一路吗?怪不得别人都看着她还小声议论。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到侍女们都退下了不知道为什么稚陵感到有些紧张。
“你是不是忘了孤找你来是干什么的了?”
即墨浔面无表情的看向稚陵,面前的女孩刚擦洗完的脸上还透着水光,眼里写满了心虚。
其实即墨浔这几日并未感觉到身体有何不适,连之前隐隐作痛的腿伤如今也陷入了沉寂。
加上这几日事务繁忙,他自然就将稚陵之事抛入脑后。
直到今日张恺问他近日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他这才想起来府里还有一个带回来的医女。
只是他事务繁多忘记了这件事也就罢了,她一个拿人银钱为人做事的人也如此不上心是怎的一回事?
稚陵避开即墨浔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讪讪道:“你也没说让我来啊。”
她按月拿钱,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自己人生地不熟的,锦绣堂门口又都是重兵把守着,她哪里敢独自出去呢?
“难道领月钱的时候也要孤送到你手上吗?”
即墨浔飞来一记眼刀。
听他提到钱,稚陵心虚的看向地面不敢再说话。
心里却一片怒火,她看即墨浔是阴阳失调、肝火旺盛,是该找个医师好好看看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个脾性?稚陵不禁腹议,却没忍住将心里话小声说出来了。
即墨浔自是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但是却明白她是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便道:“有什么话说大声点。”
稚陵自是不敢将刚才话说给即墨浔听,只好道:“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喊我来便是了,平时若是无事我在这里岂不是碍事?”
“你可知在京城的时候,宫里的太医是每日都要从宫里到太子府为孤请脉的?”
即墨浔幽幽道。
“你是说我每日都要来给你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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