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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声想要劝她,但抿住了唇。
娘娘做些什么纾解,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好。
她小口小口抿着酒,很觉费力,索性一下饮尽。
她慢慢地睨向即墨浔,大约确实醉了不少,眼神很炽热,热到能叫人融化似的。
这样大胆的话,普天之下,恐怕唯独皇后娘娘敢对皇上说。
即墨浔的神色沉了一沉,低斥她:“皇后。
这是露落园桐间榭上元夜宴,不是你的栖梧宫。”
她愕然了一瞬:“若在栖梧宫中,……在栖梧宫,又待怎样呢?”
即墨浔眸色更凉,正要说什么,底下丽美人倒算乖觉,忙地起身跪地:“臣妾谢娘娘……娘娘不嫌弃臣妾拙作,已是臣妾莫大荣幸,臣妾,……”
稚陵向寒声使了个眼色,寒声便端过酒盏,递给丽美人。
稚陵心头只是单纯地想到,她已饮够了冷酒,不过想要丽美人也尝一尝这冷酒是多么冷的滋味,他也要心疼。
哪知道丽美人小口小口喝光杯中酒后,退回席中,忽然捂住了腹部——
“啊……”
她抬起眼睛,泪光盈盈,却是瞧向了敬陵帝的方向,“皇上——酒,酒,……疼……”
缪娘子怪道:“大人,这宅子分明很多年无人居住了。”
钟宴颔首笑说:“是。
阔别多年,此次经过,顺手翻新。”
太守只隐隐约约记得这宅子似是谁的……一时却没能想起来,但眼下他迫不得已要来抓人,自然不好高拿轻放,于是维持着客气说:“公子勿要担心,若是有理,……陛下面前自有定夺,绝不会冤枉你。”
钟宴心道,这太守只怕不知即墨浔的性子,他何时讲过理?
太守便说:“得罪了。
来人,带走。”
直到此时,稚陵才从花厅里出来,匆忙下了台阶抓着他袖子,不解地望着钟宴,轻声问:“怎么了?为什么要抓你?”
第105章第105章
冬日薄薄的阳光落下来,她大半张脸陷在柔软洁白的狐狸毛领中,显得异常的白,只露出一双乌浓如墨的眼睛。
她复又看向对面洋洋得意的缪娘子。
缪娘子扬了扬下巴,说:“差点忘了,大人,还有这个姑娘也是同伙。”
白面侍从刚刚还在思考,看到了这女子的脸,莫名觉得眼熟。
他是上个月才调到了涵元殿,全靠买通吴有禄吴公公的关系,这级别,本没有资格跟随圣驾微服出巡,可这回吴公公他身子不适,没法长途跋涉,于是举荐了他。
他一想便想得远了,心里愈发喜滋滋,也就将面熟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稚陵蹙了蹙眉,问她说:“同伙?去哪?谁派你来的?”
缪娘子得意说:“还能是谁?”
稚陵顿了顿,微微凝眉,正要开口,冷不丁咳嗽了好几声,钟宴连忙说:“你不要去,你就在家里呆着,等我回来。”
他想,这件事上,他断断不能冒险让她去,聪明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即墨浔一个借故生事的借口,岂能跟他拉拉扯扯没完没了下去。
她试着仰起头瞧瞧他的反应,手腕被他蓦地松开,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才勉强地站稳。
她有些不解,微微歪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影子被那支红烛光拉得很长,罩住她,狭长冷冽的眼睛乌沉沉的。
他不再解衣,矮身坐在了床榻上,银纱帘子悬垂着,上头凤凰图案流动微微银光。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宫外夜风萧瑟地鸣,那剪插瓶的梅花枝已快枯萎,唯有枝条依旧窈窕地影在窗纸上。
稚陵望着他俊美锋利的眉眼,唯一所想的就是亲近他,所以很乖地往他那儿挪了几步,但慑于他的威压,堪堪打住,无辜地眨眼。
她还想要靠近一点。
即墨浔望她半晌,什么动作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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