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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就是这么完成朕之皇命的。”
君王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边,容诉云的嗓子眼干涩无比,想说什么,喉咙里却涌上一股腥甜的气味。
太熟悉了,他又在咳血。
将这一口血咽了下去,容诉云眉眼垂落。
他回应了对方那声不满且愤怒的斥罪:“微臣,记得。”
“记得?”
对方冷笑,容诉云感觉手臂上的那个力道更重一些。
容诉云轻轻拧了一下眉。
“若非朕亲自前来,是否还瞧不见朕的百姓正在城外熬着孤寒,等死。”
盛烨霖的话音刚落,一只手指向城外——天寒地冻,难民却只有稀疏的草料相盖。
容诉云懂了盛烨霖的意思。
他在责怪他。
的确如此。
偏鹰目的眼型让男人的嚣张和霸道彰显显的淋漓尽致。
但他的瞳孔却是极致的黝黑,仿佛两块深不见底的黑色寒渊,裹挟着厌恶。
容诉云敛容低语:“微臣有罪。”
“你是有罪。”
盛烨霖冷笑。
容诉云脑子昏沉,默然不语。
对方却不喜这般沉默:“朕给你七日期限,这批灾民你须尽数处理好!
否则朝中有的是状元郎替你的位。”
这便是明晃晃的斥责。
这是一位残暴的君主,大盛的君王,是砍了无数兄弟头颅,才能登上皇位。
这样残暴和血腥,换来的自然就是前朝文臣的厌恶和不喜。
容诉云的父亲和几位伯伯和叔叔也如此,领着一众文臣,将那饱含劝导的疏言如雪花般一封又一封的落下。
然而无用,它们只会被投入火炉。
容诉云的父亲,伯叔俱是文臣,在世时功名显赫,桃李满天下,大哥另辟蹊径走上武将之路,战胜边疆敌族后,又作为使臣出使。
但两条路都是末路。
文臣泣血老病死,武将马革裹尸还。
容诉云先见父亲和伯叔忧心朝堂,郁郁而终,后见兄长携枪御马兴然出使,却尸骨无存而归。
所有人都离他而去。
或许,等着他的,会是比父兄更早的病亡。
-
返回途中,林沐一路上又是问询又是担忧。
容诉云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哪怕里面炉火旺,容诉云也寒凌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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