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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一望过去,试图仔细辨认这些人的模样,但怎么看都是差不多的,千篇一律的。
也就云兰这两天在她面前晃得太久,她能勉强靠着衣饰风格认出些。
其余的,只能辨美丑,且很快就能和别人混淆,在记忆中杂糅成一片混沌和模糊,找不出特征。
片刻,游离的视线忽得一定。
前方的小花厅廊庑下候着一个人,是所有混沌和模糊之中唯一浓墨重彩的一笔,在灰色的天幕之下新亮着。
青衣墨发的少年,脚边放着一个深色的书箧。
他似乎是在这等得久了,白皙的耳尖冻得泛红。
微微仰着头,清润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漫天飞舞的大雪。
单薄修长的身影,看上去莫名有些清冷和孤傲。
林白很少能如此清晰地“看”
到一个人的面容,欣赏一个人的美貌,忍不住站定在廊下,新奇地多看了他几眼。
云兰被她那直白、毫无羞怯的眼神震得说不出话来,紧张得清了下嗓子。
廊下的人听到动静,立时回眸。
林白虽然脸盲,但动态视力极好。
尤其她本就不错眼地正看着池初宴,自然没错过他回眸时脸上所有微小情绪的变化。
那鸦黑浓密的睫羽微微一抬,便很快恭顺地垂下,没有半分畏惧,更没有其他排斥和隐忍的情绪。
看来在外头风言风语的“洗礼”
之下,他似乎意外地自我调节得很不错。
远远的,池初宴不卑不亢地冲她拱手行礼:“见过郡主。”
……
林白还记着【离气运之子越近,获取生存点数的速度越快】规矩。
见着池初宴后,毫不犹豫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视线定定地落在他的脸上,轻慢问:“几时到的?”
池初宴微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竟然在年幼的郡主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压迫和难以言说的侵略感,让他无端心弦紧绷。
低声应:“约莫卯正一刻。”
“从家里赶来的?”
“是。”
林白见他神情平淡,全没有畏缩回避她的视线的意思,唇角扬起一丝笑:“你家住在嘉开巷,离王府甚远,日日往返,怕是多有不便吧?”
池初宴眸子一动,不确定她此话何意,故未言。
云兰立刻懂事地接腔道:“已经给池公子在府内安排好了客房。”
林白歪头:“就在我瑾瑜轩旁边?”
云兰脸皮绷紧:“郡主,池公子是外男,王妃是不会让他进后院的。
他的客居在前院,竹山院。”
林白似乎是遗憾般地哼了一声,最终点点头,没有询问池初宴的意愿,抬着下巴对着他吩咐道:“嗯,那你明天就搬过来。”
池初宴面上没有半分波动,沉默了足有三息,才忍住那点微妙感,再次开口:“是。”
他的情绪几乎被遮掩得天衣无缝,明面上尽量表现得谦和有礼。
可那三息的沉默还是给了林白一个找茬的“把柄”
,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斜眼淡淡打量了他一眼,尾调不满地上扬:“怎么,你不愿意?”
池初宴对林白突然的情绪变化感到愕然,语气温和:“在下没有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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