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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李元朗弯起了唇角,笑道:“这自然是可行的,圣上您大可找个时间将我和老师约出来,到时我必背荆条,奉敬茶,磕头认错,只是——”
李元朗顿了一下:“之后怕老师在朝中的位置更是坚不可摧了。”
景元帝愣怔了片刻,手中的棋子执了半天还未放下:“那朕还是得想想。”
良久,景元帝才叹道:“边关难料啊,边关的百姓也是苦啊,既然如此难以定夺,元朗,你先让那岑姑娘回来吧,留在那里也是生死难料。”
李元朗脸上的笑顿时一滞。
他自然知道要让岑青茗离开那里。
他在岑青茗离开后最后悔的事,就是让那些聚义寨的人去了西北的军营。
但如此私心被景元帝生生扯开,还是有些心如芒刺。
李元朗艰难道:“圣上仁义,臣得替青茗谢谢圣上。”
景元帝叹气:“朕也是空有这腔善心了,其他的朕也帮不了什么,你就让她回来好好过日子吧,别老想着跑出去做这些让人担心的事了。”
李元朗抿唇:“圣上考虑实为周全,连青茗都能得圣上如此顾虑,大雲百姓有圣上实是大雲百姓之福,但臣刚才想了一下,刚才所言也并非全无退路。”
景元帝的眼神亮了一下:“元朗的意思是?”
“臣觉得刚才圣上的提议实是最为可行之举。”
李元朗沉思道:“臣可以与老师低头认错,站与同一阵线,清除朝野上下动乱,共同抵御突厥突袭。”
“那之后?”
“之后自然也有之后的处置方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为妥当,难道为着之后的利益连着眼前的大乱斗视而不见吗?”
眼前景元帝一脸犹疑的样子,李元朗又道:“圣上莫怕,臣还是有些能力的,即使之后臣真的跌落尘埃,臣还是有能力将您该有的权利奉到圣上手上的。”
景元帝看着李元朗眼里有泪花闪动,他拍着李元朗的肩头,叹道:“元朗,是真的辛苦了,朕若重掌大权,朕定要将这宰辅之位赐予你。”
李元朗但笑不语。
而此刻,棋盘上的胜负也已经分出来了。
景元帝看着原本处于颓势的黑棋一路高歌的走势,笑道:“这次,元朗可输在了朕的手上。”
李元朗拱手:“圣上棋艺突飞猛进,臣难敌。”
“臣,输了。”
——
李元朗离开宫后,在回府的马车上闭目养神。
他捏了捏眉心,突然想起他之前进宫求圣上的样子。
那时,岑青茗刚走没多久。
他进宫跪在景元帝御案之下,说他愿意一直跟随圣上,永不背弃。
景元帝当时虽喜却也莫名,问他:“李卿,为何有此一言。”
李元朗额角触地,毕恭毕敬道:“因为臣有妄念,所以求圣上成全。”
景元帝问他妄念为何。
他才将他的要求说了出来。
当时景元帝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声音便不似刚才那般轻快了。
景元帝沉声问他:“你可知天道轮回,三纲五常是为何,阴阳两仪,天生万象又是为何?”
“臣知道。”
“李卿,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要让朕答应这如此无理的请求,若朕答应了这件事,你可知朕又会面临多少非议难堪?”
李元朗抬起头对着圣上拱了一手,又叩了一头,声音大的甚至听到头骨撞到地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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