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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茶之后,他似乎找回了一点理智。
姜芜想起圣女的面目,想到她现在因为自己的几根头发中了咒,正乖乖在某个地方躺着睡大觉,就感到一阵滑稽。
她问道:“仅仅需要圣女就好了?你要知道,现在那两兄弟可不是原来的实力,他们变得非常非常非常厉害了呢。
教宗呢?从我授勋之后,我便没有看见过他老人家了,他如何反应?”
德卡斯特苦笑了一下,说道:“这种小打小闹,还不用教宗出手。”
——姜芜心想:如此惨烈的“小打小闹”
?似乎他们二人对这个词在理解上有一定的偏差。
她说道:“你对德卡拉的实力很自信。
可是她那么轻易就中了那两兄弟的计。”
德卡斯特点了点头,又苦笑一下。
他在身体上并没有非常大的损伤,却疲惫得甚至不能够维持体面的坐姿。
圣子把椅子往姜芜那边挪了一点,身体倒下来,轻轻说道:“让我靠一下。”
姜芜僵硬地点头,身体也僵硬,整个人像个木偶一样,感受到圣子的依偎。
对方的头发散落下来,冰凉、柔软、顺滑,月光一样流泻,有一些落在她的手指之间,像是稠密的丝绸,而她不敢将其绞紧,生怕对它们造成损伤。
德卡斯特的声音又轻又虚弱,要仔细听才能够听清楚。
他说:“你不知道圣女和教宗的强大。
即使那些贵族再积累几个世代的力量,应当也战胜不了他们。
他们太心急了,竟然现在就敢动手。”
姜芜的眉毛轻轻跳了一下。
她知道德卡拉很强,教宗更是非常厉害,却没有想到德卡斯特竟然会做此评价。
她不能够从观察中作出间接的对比,然而听圣子的语言,一切都还在教会的控制之中,游刃有余,像是玩弄手掌心里咬人的一只猫一样。
对此叛乱并不惊慌。
德卡斯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德卡拉沉睡过去的事……她应该是故意的。
或者说,她不在乎自己被暗算,所以才轻而易举地中了计。”
姜芜不禁问道:“那为什么她不直接把这些事谋杀在摇篮里?现在已经造成了许多伤亡了,如果从一开始就解决这些事,不就不用发生流血事件了么?”
德卡斯特的苦笑真情实感地落地了,他说道:“你当作她的恶趣味好了。
她不在乎这些伤亡,中计也只是为了有趣。
我想她也许只是为了毁灭,为了杀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一个能让她尽兴的目标了。”
“只要容忍那两兄弟如今的举措,让他们杀些无关紧要的人,杀些他们自己的血亲同胞,就可以制造出一个集结了全部贵族共鸣魔法力量的人。
等那个时候,德卡拉出手,她既可以享受搏杀强者的乐趣,又可以一举摧毁贵族全部的力量──这样说,那两个红发蠢货倒是为她胜了许多力气。”
在冬夜的寒风中,姜芜被吹得一阵冰冷,手指都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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