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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窗户本来就小,现在还被好几层的旧报纸糊住,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大下午的,只亮了一盏暗黄的壁灯。
面前是打包好还热乎的一碗羊肉汤和一份菜肉炒饭,但风有时没什么胃口,挑筷只吃了两三口。
“有时小姐在大城市吃惯山珍海味,小地方的饭菜恐怕不合口味。”
身后传来谢烛息的声音。
风有时眉头微皱,没去看他:“我只是不饿。”
她打开手机,荧幕光映在她眉眼艳丽的脸上,有新消息提醒。
但她没打算点开查看,迅速把手机关了,余光瞟了一眼壁灯那边。
灯下,有个简易木架,用粗实的树枝和麻绳手工做成,最上面站着一只巴掌大的猫头鹰,正瞪大眼睛盯着自己。
一只茶褐色的?纵纹鬼鸮,它的面盘带有圆斑,诡异的是,两只澄黄大眼之上,还额外长着两只小而圆的黑色眼睛。
它通体燃着一股青绿色的妖鬼气焰,头上两撮羽簇乍起,代表它现在很是兴奋。
鬼鸮在木架上来回蹦跳,毛绒的身子岿然不动,面盘却可以原地旋转三百六十五度。
它一会看看风有时,一会看看自己的主人——站在屋子中央的谢烛息?。
最后眨了一下眼睑瞬膜,眼睛变得清亮,盯向主人前方。
谢烛息身前,虚弱的葛正靠着墙角瘫倒在地,整个人垂首昏死了过去。
“哇啵!
哇啵!”
鬼鸮看着光头葛正眼露寒光,发出铿锵嘹亮的低调,然后展翅飞向主人,稳稳落在谢烛息左肩。
谢烛息出声安抚它:“榛榛,稍安勿躁。”
“这人能不能杀了喂你,得等醒了才能评判。”
这个笑面男人用稀松平常的声音,说出残忍的话来。
风有时呆在这个出过人命的房间里,心下作呕,索性收起了饭菜,从凳子上转身侧坐,略带怜悯看向葛正。
这位颠道人,从昨晚被谢烛息弄瞎到现在,已经昏死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葛正一双老眼紧闭,眼下两道血迹已经风干。
在听到猫头鹰的叫声后,他眉间皱了皱,眼皮也微微颤动,
醒了,但没有完全醒。
葛正想睁开自己的双眼,但眼皮似千斤重压,试了几次也掀不开,只有皮下的眼珠子在左右乱颤。
“颠道人,您醒了。”
黑暗之中,重新听见谢烛息的声音,无知的惧意使得葛正汗毛直立。
他就在前边!
那个二话不说把自己弄瞎的长头发男人!
此刻,只有后背抵着的墙壁能给自己安全感,葛正往后又靠紧了一些,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知道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谢烛息抬手摸了摸肩上的爱宠榛榛,垂眸睥睨瑟缩一团的光头道士,微微启唇。
“睁开眼睛。”
葛正听见他带着命令的语气,并不相信,因为他刚刚试过了!
睁不开!
他嗓音带了点怒气:“你是谁?!
弄瞎我干什么?!”
谢烛息并不理他,而是重复:“把眼睛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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