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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铺也是由官府特许经营的,虽然可以定期到衙门买料,但数量也是有限制的,而且课税较重。
但这对柳翀来说不是难事,当晚他便找柳明诚给平原县令写了条子,今日出门就是带上何师傅去平原县衙买铁锭的。
作为附郭县的县令,梁焘和柳家走动还算频繁,更何况他的儿子梁睿也在柳家家塾读书,与柳家几位公子都是同窗。
事实上望州城不少官员的适龄子弟都在柳家家塾读书,因为柳家请的先生是当朝大儒罗汝芳,此人本就是状元出身,只是仕途不顺,索性就专心做学问了。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先生屈尊来家里教家塾呢?更何况柳明诚偶尔闲暇也会去家塾讲讲课,能得到一状元一榜眼的亲自指点,对于有志于功名的学子而言这是难得的机遇。
梁焘就是怀着这种心思早早将儿子送去了柳家家塾。
因着同窗梁睿的关系,柳翀与梁焘也是认识的。
马车停在衙门口,门子通报之后,梁焘喊了声“快请”
,整整衣冠连忙迎出二门之外。
一来是上官之子,二来他那个身份啧啧,梁焘属实不敢托大。
二人见面柳翀首先深施一礼:“见过梁世叔。”
梁焘不敢生受这一礼,忙侧身避过,又回了一礼:“大公子安好。
今日怎有兴致来我这里一叙?”
柳翀笑道:“实不相瞒,有事麻烦世叔。”
说完从袖中取出柳明诚的条子递了过去。
,!
梁焘接过看了看,微微一笑:“这等小事,哪还至于惊动柳别驾,大公子差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言罢唤过身边的属官,把条子递了过去,“你速去办妥。”
属官应承一声,带着何师傅自去提货。
梁焘将柳翀请至客厅奉茶,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
其实,柳翀跟梁焘也谈不上多熟,你跟你同学的家长能有什么可聊的呢?而梁焘因着柳翀尴尬的身份,也拿不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俩人说了几句“好茶呀”
、“天气不错”
之类的,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好在柳翀看见梁焘桌上有本书,随手拿过来翻了翻,梁焘借机就把话题引到了读书上:“听犬子说,大公子不在家塾读书了?”
“嗯,家塾教授的学问于我无用,浪费时间而已,想自己读点别的。”
怕不是避嫌保身吧,梁焘暗自思忖:“那现在读些什么呢?”
“最近在家读《渊律》。”
“哦?大公子对律法感兴趣?”
“算是有点兴趣吧!”
“学习律法不能只读《渊律》,官府判案所援引依据者除了律之外,还有令、格、式,此外礼法、先例也在其中,而这些都是《渊律》所不载的,不妨多学学判例,或许有所启迪。”
“世叔所言极是,小侄受教了,今后少不得要向世叔多多请教。”
“诶不敢不敢,柳别驾便是此中高手,大公子家学渊源,何需舍近求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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