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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柳家拖累你了,当初如果你肯嫁,就不必跟着我们吃这苦头了!”
柳岁笑,“如果我真嫁了,祖父你们未必能活着走到宁安,一切自有天意,没什么可惜的!”
她看着祖父拧起的眉头,手指轻轻按在他的脉搏上。
“祖父不必太过忧思,只要人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再说,即便我嫁了,依柳家如今的情况,那人未必能疼惜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老镇国公挑了挑即将熄灭的火堆,柴火发出噼啪的响声。
“说的也是,高嫁就没几个是好的,祖父也不愿你嫁过去受蹉跎!
我柳家不需要嫁女求荣!”
柳岁轻轻靠在祖父宽实的肩膀的上,看着黑沉沉的天幕。
“祖父,您就没怀疑过我不是从前的岁岁了?”
老镇国公看着她瘦得还没自己巴掌大的小脸,闷笑出声。
“丫头大概有自己的一番造化和机遇,不管是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祖父的好孙女!”
瞧瞧,的家人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她闭着眼睛,第一次安心地睡着了。
老镇国公盯着明明灭灭的火堆,眸底的情绪复杂。
“玄儿,她如今好好的,你安心走吧!”
想到战死沙场的四个儿子,老镇国公眼眶通红。
儿郎们用命换来的声名,就这么被泼了脏水,若是他们泉下有知,会不会心寒?他攥紧双手,努力克制着急促的呼吸,生怕吵到柳岁。
柳岁长年受训,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醒,又哪里会听不出祖父气息的变化。
“祖父,男儿就当保家卫国平天下,若有可能,我也想再上一回战场。”
柳岁笑,依旧闭着眼睛。
老镇国公沉默着,她刚才分明说的是再上一回战场!
所以这就是宿命吗?天边刚露出抹微光,他们这一行人就已经出发了。
队伍中没了脸带刺青的壮汉,为了行路方便,也迫于柳岁的淫威,官差将束缚他们的脚铐全部解开了。
柳岁用黄泥将他们一个个抹得脸蜡黄,加之一路上担惊受怕,缺食少水,骨瘦如柴的样子同逃荒的流民无异。
休息时,三三两两的流民经过他们身边,都没多做停留,瞧着像是村里抱团出来逃荒的,衣衫褴褛,模样狼狈,没人将主意打在他们身上。
“啊——”
有官差突然惊呼出声,把安静吃东西的众人吓了一跳,手中的馍险些掉在地上。
听到声音,柳岁起身朝他们走过去。
“喊什么?想把流寇引来?”
年龄小的官差面露惊恐,捂着自己的嘴,结果还是没忍住,抱着枯树干吐了个昏天暗地。
柳岁看过去,才发现领头官差断臂处的伤口已经溃烂流脓,发出阵阵恶臭。
最主要没药没水,腐肉里竟是生出了乳白色的蛆虫,不停地蠕动着肥胖的身子。
看得一众人毛骨悚然,面无血色。
柳岁将破布系在脸上,上前查看情况。
官差神情呆滞,盯着柳岁好半晌,嘴唇抖动了几下,终是闭上了眼睛。
:()都流放了,谁还稀罕当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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