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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顺利离开长安回益州,林昇就不能以林昇的身份出城,所以什邡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给林昇和自己换一份路引,所以她让小乞丐去找老郑,请他想办法。
新帝大赦天下,光整个长安监狱释放的刑囚就不止上千,这些人出狱之后有一大部分都要重新置办身份路引,请老郑从中偷换一二实在不算是强人所难,因此当看见小乞丐带回的纸条上写着一个隐晦的时间地点时,什邡知道老郑同意了。
从巷子出来,什邡不敢大摇大摆在东市闲逛,带着林昇先找一个不太起眼的客栈住下,等晚些时候再去见老郑。
老郑给她准备的银钱不多,入狱前的几样首饰早就被狱卒们瓜分,所以此时什邡最担心的不是能不能顺利出城,而是出城之后,她和林昇去益州这一路的盘缠。
思及此,什邡朝坐在拔步床上数烧饼的林昇招了招手:“林昇,你过来。”
林昇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把烧饼包好,抱在怀里来到她面前。
他个子高,光站着就高出什邡一个头,此时俯身看着坐在摇椅上的什邡,要半弯着身子。
什邡看了眼他怀里的油纸包,从荷包里拿出一颗不大的银锭子和几枚铜板问他:“我问你,你身上可有这样的东西?”
林昇仔仔细细看了一眼什邡手里的硬疙瘩,痛快地摇了摇头。
虽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但什邡仍旧不死心地问他:“那除了两封信,你还有别的东西么?”
她想起早些年什怀忠出门做生意时,总会让人在垫衣里缝上暗袋,把一些大额的银票和票据贴身带着,昨晚林昇随手就从垫衣兜里拿出两封信,没准此时还能拿出几张银票。
林昇抱着油纸包不说话,什邡却没耐心哄骗他,直接一把扯过油纸包放在桌上,伸手去扒他衣衫。
林昇吓了一跳,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拽着衣领满屋子跑,不给什邡扒衣服的机会。
最后什邡索性不追了,走到桌边拿起油纸包:“你再跑,再跑我就把烧饼丢到客栈后院喂狗。”
林昇果真不跑了,委屈巴巴走到她面前,一把夺过烧饼:“不行,我的。”
“烧饼得拿银子买,没有银子,咱俩都饿死吧!”
她索性一屁股坐在拔步床上,面无表情地看林昇。
林昇看了看手里的油纸包,咳了两声,不舍地把它放回桌上,背过身撩起衣摆,解开腰间的束腰……所以是藏在垫裤里?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什邡连忙别开脸,脸上一阵火烧火燎。
不一会儿,林昇转过身,手里多了几张还带着热气儿的银票。
什邡嫌弃地蹙眉,走到窗边放下窗棂,让他把银票一张一张摆在桌面上,数了数,一共三千七百两。
按照长安的物价,三千七百两足够一百户人家两年的营生。
隋唐前,唯洛阳纸贵,足可见纸商利大,几乎达到了垄断的形势。
到隋唐时,全国造纸业逐步发展,其中发展最快,最好的便数蜀中益州,益州原材料丰富,所制的麻纸更是名扬天下,而林家在益州纸商中的地位,就好比蜀郡麻纸在纸中的地位,足可见其雄厚的财力。
只可惜,像林家这样庞大的商业体系,在经过数代发展之后,许多弊端也渐渐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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