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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什邡并不担心林山,他是林家老太爷一手培养出来的老掌柜,又在林家多年,曹记就算做了飞钱的生意,但到底也只是一家营生不错的纸坊罢了。
林昇出事,手底下的掌柜闹起来,只要林山过去压一压,多半也就过去了,更何况林昇已经回来了?可到了晚上,林山仍旧没有回来,小子也没来送信儿。
吃完晚饭,什邡让明月把王管事叫来林昇房间。
王管事是个惯会来事儿的,林昇平素来得少,难得这次还能携带女眷住下,心中存了表现的心思,便对什邡格外的尊敬。
什邡指了圈椅让他坐,又令明月给他倒了杯茶。
王管事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软榻上看画本的林昇,见他没说话,也不敢端茶杯,笑着说:“不知道公子和闻小娘子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儿么?”
什邡垂眸吹了吹杯子里的茶:“也没什么大事,此次我跟公子的来意,想必林管家已经跟你说了。”
王管事连忙点头说:“交代了。”
什邡抿了口茶说:“我是出来益州的,对汉阳不甚熟悉,叫来王管家,是想听听你口中的这位白掌柜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管事先是偷偷窥了林昇一眼,见他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心中有些忐忑,遂小心翼翼地说:“回小娘子的话,我与白掌柜交集不多,只在每年公子来查账的时候,在别院见过几次。”
什邡撩了一下眼皮,“哦”
了一声。
王管事心下一嘚瑟,连忙说:“确实如此,不过,不过我倒是也听一些伙计们说过,说白掌柜是曹家的老人。
打从大夫人嫁进……”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啪”
的一声轻响,林昇手里的书掉在地上。
王管事战战兢兢地看着林昇,以为他在发火。
林昇脸色有些灰白,什邡连忙看了红岭一眼,红岭识趣儿地走到林昇旁边,帮他把地上的画本捡起来,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公子,小娘子叫我扶您进去吃药。”
林昇转过头,目光冷冷地看着王管事。
王管事吓得大气不敢出,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噼里啪啦往下掉。
林昇面无表情地从软榻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跟着红岭回到内室。
王管事瞬时松了一口气,摸了把额头的冷汗说:“小娘子,公子生气了?”
什邡摇了摇头,笑着说:“大概是思念亡母,你且继续详细说说白掌柜。”
王管事连忙点头。
原来大夫人还没嫁进林家之前,白掌柜还是曹记的一个账房,管事的掌柜姓马,叫马汉。
大夫人嫁进林家之后,曹记就作为嫁妆随着大夫人陪嫁到林家。
大夫人嫁到林家之后,第二年便产下一子,便是林昇。
生林昇时,大夫人险些难产去世,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许多陪嫁的铺子也无暇管理,全权托付给当时的掌柜。
到了第三年底,大夫人身体有所好转,便腾出手来整理陪嫁铺子每年底送来的账簿。
大夫人自小生长在生意人家,对算数对账颇为精通,结果这一查账,便查出了问题,曹记的掌柜马汉不仅以次充好,中饱私囊,还偷偷挪用了账上几千两的银子。
大夫人勃然大怒,不仅马汉赶出曹记,同时将他以私卷东家钱财之罪告到官府。
不久后,由官府出面追讨了马汉挪用的银子,同时将他抓捕入狱。
马汉被抓后,大夫人便扶植当时的账房白城当了曹记的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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