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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林家。
大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持续有一会儿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站在大厅正中央的年轻男人,以及他脚下踩着的林炜身上。
林金氏的脸色惨白如纸,要不是有婆子拖着,恐怕此时已经跌坐在地。
坐在一旁的林李氏虽然也看不惯林金氏,但此人突然带着一身是伤的林炜打上门,实在是不把林家放在眼中。
而自从丈夫接管了林家的生意之后,林李氏便觉得自己就是林家的大主母,任何打林家脸面的人,都是在打自己的脸。
所以此时,林李氏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站在她身前的林同舟,他阴沉着脸,目光阴鸷地看向把林炜踩在脚下的男人,叱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林家闹事,眼中就没有王法了?”
谢必安看了一眼林同舟,忽而笑了一下,脚下用力,地上的林炜顿时疼得哇哇哇大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谢必安扬眉说道:“你何不问问这位林四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事?”
大厅里的人一听,顿时有种被喂了一口狗屎的感觉,当然,林金氏除外。
林同舟冷冷乜了林炜一眼,冷冷地说:“他既做了错事,自然有家中长辈责骂,再不济,也还有官府,兄台如此动用私刑,恐怕不太妥当。”
谢必安淡淡“哦”
了一声,家中长辈便能教训?林同舟愣了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谨慎地点了下头说:“是。”
谢必安勾了勾唇,突然抬起脚,对着林炜的腰侧就是一脚,林炜身高八尺的壮汉就这么被一脚踢出三丈多远,正好趴在林同舟的脚边。
林同舟吓得向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看向谢必安。
林炜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他从小便跟武师习武,寻常男子人不是对手,能一脚将他踢出三丈远,可想而知,对方的功夫该有多强,恐怕整个林家的家丁全过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林同舟向门口望了一眼,一个身穿黑色软甲的男人正抱着雁翎刀靠在门边,并时不时不耐烦地朝大厅望来一眼。
那眼神着实冷冽,林同舟只在屠夫杀猪的瞬间见到过。
林金氏见儿子被踢得趴在地上吐血,吓得“啊”
一声昏厥过去。
丫鬟婆子们一拥而上,抬胳膊的抬胳膊,抬腿的抬腿,眨眼功夫,便将人抬去内宅。
坐在圈椅里的林李氏突然有些羡慕林金氏了,如果可能,她也不想坐在这里面对一个不知来历的煞神。
林同舟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谢必安拱手道:“这位兄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是四弟惹的麻烦,我想四弟自然会亲自承担,只是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四弟又犯了什么错处,还请兄台明示。”
谢必安垂眸乜了林同舟一眼,突然开口:“你就是林同舟?”
林同舟一怔,他竟然认识自己?林李氏脸色幽地一白,连忙伸手拽了林同舟一把,深怕自己儿子也像林炜一样被一脚踢个半死。
林同舟安慰地拍拍她的手,对谢必安说:“是我。”
谢必安上下打量他一番,微微蹙眉,说道:“林家这一代,果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连林炜都不如?林同舟只觉得火气上涌,要不是理智尚存,他真恨不能扑过去撕裂谢必安的嘴。
抿了抿唇,压下涌上心头的火,他再次问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谢必安慢悠悠走到林同舟对面,下垂手第一把椅子坐下,这是平素里林昇才能坐的位置,亦是林同舟想可望而不可即多年的位置。
他脸色幽地泛黑,沉声说:“兄台可知你坐得是谁的位置?”
谢必安忽而一笑:“哦?你告诉我,这是谁的位置?”
虽然不想承认,但林同舟还是咬牙说道:“这是林家嫡长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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