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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机会啊,真想一箭把他俩穿成串钉墙上。”
“……”
崔岳抚着长髯微笑:“适才北阳王说得不错,北关四镇乃是国之屏障,这次只是讨巧,还动不得他。”
星展仍垂头丧气:“我知道,我就是手痒。”
殿门大开,冷风裹挟着雪花席卷进来,殿中挂着的白绸狂乱飞舞,乍然抽在孟长盈背上。
力道并不重,可孟长盈如同被风吹倒的长草般,悄无声息歪歪倒向前方。
她眼睛明明还睁着,却一声不吭,连呼救的意思都没有。
万俟望冲上前,快月台一步把人接在怀里,低头对上孟长盈苍白如纸的脸,就连那一点原本微红的唇珠都惨白着。
整张人仿若雪铸就的,脆弱到风一吹就要飘散无形。
手臂承拖的重量太轻,万俟望一时晃了下神。
“娘娘……”
孟长盈神色无异,只抬手搭上月台手臂站起来,哑声咳嗽着。
每逢冬日,她的身体便愈发疲弱,方才又站着吹了许久冷风,人便站不太住。
万俟望此时不像方才那般装模作样,露出三分本来的性情。
“娘娘身体怎么又不好了,莫不是为了小七太过劳心费神?”
说话间,左耳垂下绿宝金珠微微晃动,惹人注目。
这话说得不害臊,他行七。
看来中原礼法的皮子下,仍带着塞北胡族的野性直白。
孟长盈眼神无丝毫波动,幽幽道:“君子慎独,如今万俟枭不在,你便装不出君子模样吗?”
万俟望五官硬朗英挺,带着恰到好处的异族风情。
瞳色极浅,唇不很薄,微张时显出几分原始野生的欲感。
这样一张脸,若是表情不够端雅,那便不能看了,怎么也不像个君王。
此时他便是这种表情,眉眼弯着,嘴角翘着,朝孟长盈走近一步,垂目看她。
离得近了,能看见她眼下一颗颜色极淡的小小泪痣,像是稍吹即散的一粒香灰,又像是长睫落下阴影的细微颤动。
泪痣牵着清冷薄情的眼尾弧度,无端让人有种抓心挠肝想做些什么的错觉。
万俟望勾唇,声音压低两分:“娘娘教我做君子,又教我弑父,娘娘岂不是比我还要离经叛道?”
这话偏激,但激不了孟长盈,她是个冰雪做的人。
孟长盈面不改色,只拿眼尾轻飘飘瞥他,反问道:“如今不过才第一步,这就怕了?”
万俟望大笑起来,胸膛震动,耳畔金珠乱摇,那股子野蛮的狂放不羁一览无遗。
“我怕什么?大不了回草原从头再来,可娘娘呢?”
孟长盈眼眸缓慢一眨,声音冷淡:“你说话我不爱听,回去将《说难》抄写五十遍,酉时之前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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