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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等崔宏钟归家之后,少不了给崔元承一顿打。
……
序山墓地,薄雪飘飞。
常岚墓碑上正随意斜挂着一件金边外袍,崔绍抱着墓碑,酡红的脸靠在外袍上,嘻嘻哈哈地说:“泽卿啊,你这墓碑太冷,我才隔了件衣裳揽着你肩膀,并不是咱们兄弟之间有了嫌隙,你可别多想。”
星展坐在他对面,也大咧咧敞着腿,原本带给常岚的糕点,已经趁热下了她的肚。
她一边擦嘴,一边嫌弃地推崔绍:“你离远些,等会吐泽卿墓碑上,我可不帮你收拾!”
崔绍扒得紧,星展一时之间都推不开。
他得意地皱皱鼻子,仰面去看旁边或站或坐的郁贺月台,咧嘴笑道:“不是还有月台吗,再不济也有奉礼啊,他今日没喝酒,不会趴地上哇哇大哭了。”
说着,崔绍嘿嘿嘿笑起来,眯着眼像只贼狐狸。
郁贺本来愁肠百结,眉心皱着川字,一听这话,眼睛立即蹬起来,抬脚就往人肩上踹。
“浑小子,你才哇哇大哭呢,少胡说八道!”
崔绍灵活地一闪,换了个姿势,背靠着墓碑,仍笑得很欠揍。
“冤枉啊,这哪是我胡说?上次在校场,奉礼兄把我袖子都给哭湿了,回家路上冷得我只打寒颤呢!”
郁贺咬着牙又是一脚,这一脚崔绍没完全躲开,踹在了他腰上。
崔绍提着酒壶就地一滚,酒壶中酒液居然并未洒出来一滴。
他就势躲在月台身后,扯着月台的裙角,做出可怜样子,痛呼着:“月台姐姐,你可得评评理,郁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呢!
踢得可疼了!”
月台失笑,低头将自己裙摆拉回来,说道:“这事还得我评理吗,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怕泽卿无聊,特意演了出猴戏呢!”
崔绍瘪瘪嘴,又去看沉默静立的孟长盈,开口道:“孟姐姐,你看他们,全欺负我一个,你得替我说话。”
孟长盈披着厚实大氅,静静立在翻飞的细小雪花中,一张雪白小脸几乎陷进白绒毛中看不真切。
她手里拎着一小壶黄酒,没有开口,反而仰头喝下一口。
月台看得直皱眉,却又不好劝。
可她看着心里又难受,便随手一捞,夺过崔绍的酒,也吞下一大口。
苦酒入喉,辛辣刺鼻。
月台皱皱眉,崔绍起身把酒壶拿回来,笑道:“我这可不是花蜜甜酒,呛口的很,可别多喝。”
孟长盈这会也看过来,声音清冷如寒玉。
“月台,不必这样。”
月台张张唇:“主子……”
她或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将孟长盈看得这么重。
有时她也想学星展,让大家都能轻松些。
可她学不来,她若是也和星展一样,谁来时时关切孟长盈的身子呢?
孟长盈却缓缓地笑了下,她将手中剩下半壶酒浇在地上,悠悠道:“我并没有那么难过。
泽卿活着的时候太累了,如今日日长眠,总比从前过得舒心快乐些。”
“这样也好,也好。”
孟长盈声音低了些,又重复了一遍。
星展还趴在墓碑边,黄酒被风一吹,直接裹着雪沫子扑面而来。
星展呸呸呸吐了好几口,急忙站起来,哀怨道:“主子,泽卿没喝着,全浇我脸上了……”
孟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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