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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叫宜婳。”
对面的女子看着李裹儿怯生生地开口。
李裹儿不动声色地抠了抠手心,她认为自己方才的声音已经够小了,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听到了,笑了笑说:“很好听的名字。”
宜婳听得对方的声音清秀,料想对方年纪也不大,又看他们似乎没有恶意,便将请他们到堂中,吩咐侍女去煮茶。
李裹儿目光落到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琴谱上,宜婳察觉到有些失态,便将桌子上凌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风吹起帷幔一角,琴谱扉页上的两个字便映入眼帘,李裹儿有些意外,轻喃出口:“宜婳......”
原来她名字中的字是这个。
面前的女子正低头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并无窥探她面容的意思。
轻纱复又落下,宜婳听得帷幔下的女子轻声说道:“微婳霍奕,别鹜分奔【1】,很好的名字。”
宜婳手中动作一滞,面上有些郝然却并未开口,朝李裹儿笑了笑便拿着手中的东西朝着后面的架子走去。
她少时也曾读过书,但读的时间不长,李裹儿方才说的那句话她并没有听过,也不知晓意思,可是刚才堂下风吹过时她闻到了李裹儿身上的香,那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她想起自己年少还在润州时,彼时家中还未败落,随着母亲去寺庙中上香,那些官家妇人的马车路过时便能闻到这种味道,她看得出来李裹儿身份不一般,可为什么会找她问事情呢。
侍女将茶盏轻声放在李裹儿面前,李裹儿坐下后目光落在院内角落里的艳丽色彩上,墙角的旌节葵在主人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及三分之二院墙高,墙头风吹过时翠干上的花瓣轻颤,红紫如锦,美丽动人。
李裹儿视线移到面前的女子身上,语气温柔:“我想问些关于上个月袁詹事之子袁征在挽香楼坠楼一事的细节。”
宜婳嗫喏着不知怎么开口,此事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为何到现在还会有人来查。
“......您是宫内的大人吗?”
天授帝即位以后,宫内女官地位较高,奉帝命出宫办事者不在少数,她没见过宫里的女子,所以只能猜测。
“不是。”
李裹儿在面纱后无声弯了弯唇,“我知道你们已经去大理寺做过证人,你不必害怕,我今日来只是想知晓当日的一些细节。”
宜婳点了点头。
***
奉宸府内,院内的梧桐花已经谢了不少,浅黄色小花朵铺满地面,宛如下了一场雪。
一阵风从地面席卷而过,将那些花瓣都吹至树下。
虽然奉宸令张易之和其弟张昌宗虽然昨日都已经被下了狱,可奉宸府办差房内的几人依旧各司其职,即便内心忐忑,却并未与同僚讨论半分关于张氏贪污的内容。
后院空旷,赵景撕开门上的封条推开房门,这件屋子是当初崔陵的房间,即便已经过了十几日,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干透,扑面而来的味道依旧难闻。
如今正值夏末,血腥味一直被闷在房间里没有散去,早已变得腐臭难闻。
赵景掩着鼻子跨进屋内,床边那日已经被侍卫搜过了,他想起那日崔陵靠在床边死透的模样也不敢再去翻那地方,于是只能在那裂开的桌案下面寻找,地面上都是深色血迹,他搜寻了一番没发现东西,不甘心又趴在地上沿着那三指宽的缝隙看向角落,手指伸进去还真让他摸到了东西。
那是信纸的一角,有一段边缘是烧焦的黑色,看着像是信件没被烧干净留下的痕迹,他又伸手进去摸索,摸到一片形状有些奇怪的,那物件有些刺手,赵景索性伸手拿了出来,待他看清后下一秒就将手中的东西甩了出去,起身冲出屋内,扶着廊柱弯腰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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