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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街道上,偶尔有几个路人行色匆匆的走过,小镇主路两侧的低矮房屋在夕阳的余晖下映出一道道金色的鳞光,墙角下堆放的茅草在阴影中被风吹过,发出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
远处地平线上,太阳已经用黑夜的面纱遮住了大半的身躯,在即将落幕之前吐出一片金色的晚霞。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身穿黑色长裙,白皙艳丽的脸颊略带一丝冷峻,乌黑的长发云髻高卷,一根竹簪随意的斜插其间,此刻她正站立在小镇唯一一家客栈的二楼房间窗口,目光深邃的遥望远方的大地,残阳最后一缕光线照在她如凝脂一般脸上,让她平添了一股娇媚。
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女子才收回目光,转过那张绝世倾城的俏脸,檀口微张轻声说道:“进来吧,门没有锁。”
随着“啪”
的一声轻响,房间的门被打开,走进一男一女,女的二十不到的年纪,身材纤细,面容秀丽白皙,脸色有些发白,带着一丝倦容,穿着一袭青衣,手里端着一个食盒,轻轻走进来放在桌上,向黑衣女子行礼说道:“小姐,该用膳了。”
“知道了,去看看妙贞的病怎么样了,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如果没什么事,你也去休息吧。”
黑衣女子看了一眼身穿青衣的女孩,眼中带着一丝怜惜,轻声说道。
“是,小姐。”
侍女退了出去,黑衣女子才看向站在一旁一脸谄媚的男人。
这男人长得五大三粗,人高马大,一身短衣襟,脚上蹬着一双靸鞋,背后背着一柄宽背大刀,头上没戴帽子,一个海蓝色的头巾将发髻包裹住,用一条细麻绳绑着,一脸的媚笑将满脸的横肉都挤在了一起,看上去滑稽无比,一对浓眉之下的一双三角眼,此刻已经笑成了一道难看的褶子,连鬓络腮乱糟糟的胡子,就像是地里的杂草般枯黄凌乱,看的黑衣女子微微蹙眉。
黑衣女子正是帝女李患之,自从数天前从那座地下石殿中得到了惊天际遇之后,他就带着两名侍女快速的离开了那地下河道,可是当她重见天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全身上下此刻是不着寸缕,他在吸收那股能量之时,引起了整个空间的狂暴波动,他原本的身体、手腕上的那串链珠、所有的衣服、连带身上所有的配饰全都被狂暴的气流搅成了粉末,消失的无形无踪。
最后那神秘的蓝色能量重塑了他的躯体,但是却没有重塑其它的东西,即便是拥有惊天一般的力量,也无法凭空变出一件衣服来,当时他不得不光着屁股狩猎一只野鹿,将鹿皮剥下来临时制成一件简陋的衣服穿上,才算勉强缓解了尴尬。
可是没想到还没等她们走出多远,侍女妙贞就病倒了,这女孩本来年纪就小,身体羸弱,自从出了京城一路风餐露宿又逢袭杀,被李患之拉着跳河顺流而下,在河里泡了半天,又经历了地下河道和石殿里的各种惊恐之事,加上几天没有吃东西,劫后余生直接就瘫倒在路上,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遇到了一伙拦路抢劫的匪徒,为首的大汉面相凶恶,一脸的横肉,手持一柄宽背砍刀,带领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拦住了李患之三人的去路。
匪徒的首领叫徐显,由于身高体壮,蛮不讲理,得了个“徐二蛮”
的绰号,平时带着几十个手下出没在这刹涟镇西路的山道上,以剪径为生,干些劫掠财物杀人灭口的勾当,之后将这些财物拿到离刹涟镇不足50里的郡城敏州去交给地下势力处理掉,换取一定的好处,也过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小日子。
这日徐二蛮正见三个女人拖拖拉拉的在山道上晃悠,就喊上一帮手下,打算将三个女子劫上山寨好好快活快活,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踢到了铁板,就见一个身穿鹿皮的野妞手里拿着一把黢黑铁剑,追着自己的手下一通猛砍,只十几个呼吸之间,自己就成了光杆司令。
徐二蛮见势不妙就打算逃走,还没等他跑出二十米,就被对方堵在了树坑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他眼冒金星,鼻口穿血,后槽牙都给打掉了两颗,他也顾不得满嘴的血沫子,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哭天抢地的求饶“姑奶奶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中有缺心眼的媳妇,下有七八个还在吃奶的孩子,我也是没有活路,不得已才出来干了这般勾当啊,姑奶奶饶了我,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万万不敢再行此等事啦”
李患之见他偌大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的赌咒发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是既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些剪径的强盗恐怕与当地的官府和地下势力都有一定的关系,自己正好要利用他打听一下消息,以便自己做出下一步的计划,于是便饶了他一命,只是要求徐二蛮必须暂时听命于自己,并且暗地里用河沟里的臭泥捏了一个泥球,诈称是毒药给徐二蛮喂了下去,还信誓旦旦的说是如果不能每隔五天就服下自己给的解药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
徐二蛮被李患之忽悠的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哪里还敢有半点反抗的心思,一路上都是谄媚逢迎,小心伺候,不仅自掏腰包给李患之三女都置办了新衣服,好吃好喝的供奉,还带着三人来到这不远的西北小城刹涟镇休息,并且请了郎中给侍女妙贞看病,吃了几副药,妙贞的病情也有所恢复,只是身体虚弱不时昏睡,就暂时安置在了这间客栈之中。
这几天李患之听徐二蛮说他自己与敏州一带的地下势力有些关系,就连官府中都有熟人,此时他见一切暂时安排妥当,便命徐二蛮进郡城敏州打探和亲车队的相关消息,敏州城离刹涟镇不到五十里,骑上快马也只需要一日便可返回,这徐二蛮前日便去了敏州,一直不见返回,李患之知道有那假药的威胁,徐二蛮不敢逃走,但也不免有些心急,不想今日晚间这家伙就可可的赶了回来。
李患之打发走了侍女英婉,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清冷的对徐二蛮问道:“打探到什么消息吗?”
“呃小姐,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您看能不能先哦,小的怕万一”
徐二蛮脸色难看至极,磕磕巴巴的嘀咕了半天,尴尬的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比哭都难看。
“哦,我差点忘了,该吃药了是吧?拿着吧。”
李患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边说边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包“解药”
拿了出来,递给了一脸渴望的徐二蛮。
这所谓的“解药”
是李患之用生粉拌了点墙灰做成的,从外观上看就是白色的粉末,也闻不出什么味道,真是个无色无味,徐二蛮就是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之前吃的只是泥丸,现在吃的所谓解药也是假药而已。
看着徐二蛮急急忙忙吞下“解药”
,还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往下顺了顺,生怕解药吃的量不够起不到作用的样子,一丝嘲讽的轻笑在李患之的嘴角一闪即逝,随后便再次问道:“解药也吃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打探到什么消息?”
徐二蛮赶紧再次堆起一脸的谄笑,用手擦了一下嘴说道:“回小姐的话,我去敏州城里还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您是不知道啊,为了这些消息小的可是费了好大的劲,鞋底子都磨漏了两双”
“少废话,说正事!”
李患之俏脸微寒,语气冰冷的打断了他的絮叨。
“唉,是是是,小的这就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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