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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把狐狸扔到那边的雪堆里,扶着喻恒往马车那边走。
但是那小狐狸很快又从雪里钻出来,黑鼻头上顶着一小堆晶亮的雪,撒开蹄子跑,几下又冲过来,咬着喻恒的衣摆一顿狂甩脑袋。
“你确定你只踩了它一脚?”
连晁最终还是换上了审问的目光打量他,“你不会踩它蛋蛋上了吧!”
“我踩的是尾巴尖,差出去十万八千里好吗?”
到后来也没人知道那狐狸突然犯了什么病,昔日恩情竟抵不上一脚之仇,只知道国舅爷(三)“没完了是吧?叫唤一早上了你也不嫌累?”
入宫的马车内,小狐狸由于凸出来的吻部受制于人,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低低地哼唧声,小耳朵一抖一抖的,不晓得想干嘛。
喻恒一手掐着它的嘴,另一只手不太灵活地抓着它的大毛尾巴往它眼前晃,“你自个儿瞅瞅,它是折了还是掉毛了?屁事没有你冲我凶什么凶?”
却没想到那小狐狸压根不理自己的尾巴,一门心思地盯着喻恒看,还把声调扬高了几度。
喻恒见沟通无效,手一扬就把这小家伙从大腿上掀翻下去。
这下小狐狸不叫了,耷拉着脑袋,把自己翻过来,大尾巴托在屁股后面扫来扫去,开始拿爪子刨木质的车底板,不过没刨几下就被喻恒揪着颈毛给拎起来了。
下车的时候,连晁明显瞧见他腿上少了个挂件,不过走的那两步道儿,倒也没什么异常,只是背到身后去的袖子少了小半截,还有一绺线头荡在外面。
他拴好马,准备追上去问问,刚跑出两步又折返回来,想起来什么似的,掀开帘子瞅了瞅。
那小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绑成了个大糯米粽子,吊挂在马车的正中央,嘴巴被线绳缠了好几圈,它引以为傲的小尖牙怎么也呲不出来了,那条垂下来的大尾巴被绑成了糖葫芦模样,厚重的毛发被弄成一节一节的,两条后蹄子向两边张开着,露出屁股底下的两个白蛋蛋,仔细一看还能看见蛋蛋上被丝线勾勒出来的简笔大丽菊。
不用寻思他都知道这是出自哪位闲人的手笔,而且那位闲人现在正坐在不远处的石像底下,揣着手抖腿,身为围了几个老太监,弯着腰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又拜了拜,转身迈着小碎步走了。
“手挺巧?”
连晁走过去,面无表情地讽刺他。
“凑合。”
喻恒也不谦虚,就当是夸他了。
“疼吗?”
“有点。”
“活该!
你他妈都干了啥……”
连晁这边刚要发作,就看见原本走掉的几个太监又返了回来,还抬了个软轿来。
“来,搭把手。”
喻恒大大咧咧把手一抬,示意连晁扶他上去,“将军我舟车劳顿,走不动了。”
“能要点脸吗?哪步道儿用你自个儿走了?”
连晁在心里骂他,这周围站着一众小皇帝身边的亲信,他还真不敢太过没大没小。
但是平心而论,他好歹也比喻恒多识几个字,多听过几段历史的,这谈起历朝历代大将军,用两个字概括那叫勇武,三个字概括那叫义薄天,四个字叫忠肝义胆,五个字他就不认识了,可也没听过谁家将军撒泼喊疼还能喊成一流高手的,自己没了半条命还有闲工夫嫌人家医生上药手法太粗暴,瘸着一条腿也得上去踢人家一脚。
这种事情就不耐寻思,越寻思就越觉得自己弱智,刚把喻恒从雪堆里刨出来的时候,还像那么回事似的掉了两滴眼泪。
那几个小太监直接把他们抬到了太后居住的同心殿,连晁奇怪却也没多嘴,他也没机会多嘴,还没靠近,太后就已经忙不迭的迎上来了,还没瞧见伤处,单单是看见喻恒从轿子上下来走得两步道,眼里顿时就泪汪汪起来,就差没冲过来搂着他哭上一哭了。
“没事的阿姐,是陛下夸张了,还打发个轿子来接我,我这就是摔了一下,小事,养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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