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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回过神,低下头努力将残存的理智从怒火中拽了回来,衣袖下她一点点捏紧了拳头。
待隐去戾气,才重新抬眸看过去,语气冷冰冰的,“崔小郎虽出身庶族,却也算饱读圣贤书,怎地私下里言行举止竟这般下作孟浪?竟敢不顾礼仪直呼我闺名,是想败坏我的清誉吗?”
她眸光如古井不波,在这镇静与笃定之下,好像所有见不得光的心思一股脑儿的暴露人前。
崔皓扯着嘴角,故作轻松笑着,口气有些无辜,“你这是怎么了,我以前不都是这么唤你的吗?”
春儿当日告诉他梁婠不太一样了,他还不以为然,今日一见才知是真的。
可为何一夜之间就变了?他想不明白。
“况且,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外人啊。”
梁婠瞧着他闪烁不定的目光,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我们?崔小郎请自重,我与你也不过是见过几回面,如何敢称起‘我、们’?莫不是过往我哪里做得不当,叫你误会了?”
崔皓表情僵硬,“误会?”
梁婠冷冷一哂,“既如此,那我改!”
她不想与他继续磋磨,说完抬脚就走,经过他时还不忘避绕。
不想擦肩之际,崔皓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个陆修了?”
梁婠被他扯得一歪,再看触碰到自己的那只手,心底的恶心直往外涌,用力将他往外一推。
石径本就湿滑,崔皓又没防备,身子一仰,惊呼中扑通一声落了水。
崔皓不识水性,不停的在水里扑腾呼救,可一张口,冰凉的河水一股一股往嘴里灌,呛得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梁婠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拉平被他拽皱的袖子,满心嫌恶,若不是当初眼盲心瞎,他连同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竟还敢动她袖子?“阿、阿,婠,救命,救——”
待整理好仪容,梁婠才扭过头,瞧着还在河里拍水的人,心情莫名的好,“《山海经》里记载,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
佛经又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咱们这个弱水呢,自然不是古籍中的弱水。
不过呢,权且将就一下,想想你今天何止可饮一瓢,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此一瞧,崔小郎委实好福气!
到底这管饱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水花四溅,崔皓嘴里含着水,咕咕囔囔的,已分辨不出究竟在说些什么。
看他这般狼狈露丑,梁婠心中只觉痛快,忽然,她有一点点能理解那个暴君为什么每次都:()芙蓉帐:权相的掌心娇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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