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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在床边踏凳上:“师父,等休养好了再抽不迟的。”
封如故眯着眼睛瞟他一眼,哼了一声,掉过身去,不理会他了。
罗浮春愣了一愣:“师父?”
封如故不理他,肩膀却在微微抖动。
罗浮春总算想起他负气离去前说的那些混账话,猜想自己伤了师父的心,心神大乱:“师父!
是徒儿言行无状,满口胡言,惹师父生气了,师父若是气不过,打徒儿一顿也好,骂一顿也好,就是……就是求师父别生气,小心伤了身体……”
封如故仍是无动于衷。
罗浮春又急又难过,眼看着眼泪都要下来了,心念一转,注意到被封如故信手搁在桌上的烟枪,马上取了来,双膝跪地奉上,声音里都有了哭腔:“师父别难受了,徒儿给师父奉烟……”
封如故偷偷睁开一只眼,眼底分明是狡黠的笑意。
他返过身来,大咧咧揉一揉罗浮春的头发,称赞一声:“乖。”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就连什么都不清楚的海净都觉得罗浮春甚是可怜,被他师父诓得眼泪汪汪,到头来还要感激涕零。
一旁的如一不言不语,权当把封如故抱上来的不是自己,只将海净那柄剑端平细看。
看了一会儿,他把剑凌空抛至海净怀里,还附赠了一张纸条。
“沾了魔气,不干净。
将上面的秽物除了去。”
如一自出生起受魔道所害,对魔道不存任何好感。
倚在床上的封如故远远看了字条一眼,也不知他看没看清上头的内容,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来。
对海净来说,他一觉睡醒,日上三竿,还没来得及拾掇自己,便见众人气氛古怪,似乎发生了什么紧要的大事。
但如一既然吩咐他做事,海净也不敢多言,安安静静蹲在房间一角,无声诵念佛偈,以驱散剑上魔气,同时竖起一双耳朵,想把一切弄个明白。
众人心中都有无数问题要问,只是封如故身上伤疤太过骇人,哪怕是最心大的罗浮春也不敢轻易就此事发问,一时间,房内寂静一片。
还是桑落久率先提问:“师父,幕后主使是魔道之人吗?”
封如故叼着烟嘴,含糊道:“也许吧。”
这回答语焉不详,但罗浮春早已一心认定了:“剑染魔气,当然和魔道有关!
那些魔道果真是贼心不死,直到现在还阴魂不散地缠着师父!”
罗浮春颇替封如故愤愤不平,桑落久也难得认同师兄的判断:“当初在‘遗世’,师父杀了他们不少人,魔道之人恨师父入骨,设下这连环毒计,逼师父出山,也是合情合理。”
随着烟气的进出,封如故的嘴唇回了些血。
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只顾着吞云吐雾,却不讲话。
罗浮春深以为然,但仍有一事不解。
他转向封如故:“师父,您要我们离开,好诱那幕后之人出手对付您,大可以事前跟我们说清楚啊,何必连我们一起骗?”
“事先跟你们说清楚?”
封如故似笑非笑,“落久我信得过,若是事先告诉你,你和大师好意思像刚才那样欺负我?”
“欺负”
两字一出,罗浮春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如一也神情不自然地偏开脸。
“那人心思周密,极有可能在暗中窥探。”
娴熟地对小辈撒娇过后,封如故又正经了起来,“事先告诉你们,万一被他看出我们事先串谋,他便不会现身,那我不就白设这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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