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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朝着聚集在走廊另一头议论的两个队员努了努嘴,直接点出最尖锐的问题,“大小姐这是要买下队里人的忠诚,看起来也买得起。
阿洛,你怎么看?”
阿洛罕见陷入沉默。
芬恩张口,想安慰几句再略表忠心,但他看了看自己脱线的长袍衣袖,乖乖闭上嘴。
银斗篷原本只是个民间组织,没有固定薪资和工作时间,成员大都另有副业乃至主业,手头紧的时候所有人基本全靠阿洛变卖发明赚来的钱接济。
这也是为什么他有远超年龄的人望。
但靠阿洛的私人收入能填补的开支终究有限度,十三塔卫队如果能争取到优越的待遇,给队员们稳定的薪水,对许多人来说就是天亮日出那样大的改变。
毕竟恩情和信义固然重要,但对愁于生计的人来说,实打实的好处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良久,阿洛呼了一口气,出口的却是平平无奇的废话:“真不愧是奥西尼家的大小姐,出手就是大方。”
“都是之前翻修宅邸剩下的材料罢了,物尽其用。”
清亮的嗓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芬恩肩膀一缩,露露也面露讶色,他们都没察觉背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只有阿洛不急不缓地转身,毫不意外地看向走廊拐角的阶梯。
看清对方的时候,他不禁怔了怔。
迦涅又站在高处俯视他。
她今天一身猩红色,银白发丝高高盘起,没有戴任何首饰。
但仅仅是袍子独特的色泽就足够攥取见者的所有注意力:那是比血更浓稠的暗红,宛若漫不经心将整个花园最新鲜美丽的红玫瑰花瓣都揉碎碾平了,只为了织成那么一匹带着幽微珠光的织物。
这件只能用盛大华美形容的红袍穿在她身上充满攻击性,比衣料更夺目的是她的脸孔。
那艳丽的、带着冷调的颜色在迦涅面容的映衬下甚至有些黯沉。
她下巴微抬的弧度,带着冷意的微笑,还有瞳孔里跳动的火焰,全都是蓄势待发的利刃。
“副队长,”
她不容拒绝地宣告,“我要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你们先忙你们的。”
阿洛对芬恩和露露说道,目光却没有从迦涅那里挪开。
目光在半空相触而后胶着,较量已然悄然开始。
双方都在等待另一个人先走近,从纡尊降贵的高处走下来,又或是觐见般登上台阶。
但两人都一动不动。
迦涅半句话都没说,转身拾阶而上。
等她猩红色的背影绕过楼梯拐角消失,阿洛才向二楼走。
他仗着四肢修长两级台阶一跨,到楼上时迦涅恰好转进左手边的首道门。
他跟上去,谨慎地停在门槛外,目光在室内绕了一周后回到迦涅脸上:“很气派的办公室。”
迦涅端坐在胡桃木长桌后,手里玩着一支漂亮的玻璃笔。
她闻言在这间典雅的屋子里扫视了一周,不以为然地扬起半边眉毛。
以她的标准,这里摆上了书房应有的全套家具之后就没什么多余的空间了,实在称不上气派。
阿洛也不是没见识过流岩城的规模,这话只是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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