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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民一愣。
“这办法好,要不过两年你想要闺女,媳妇儿还得遭一茬罪呢!”
想起自个儿媳妇儿生孩子那光景,林建民的腿都是软的。
他的目光落在怀里粉嫩嫩的小人身上,小家伙已经睁开了眼缝,眼珠子黑亮亮的盯着他,好像真能看到似的,看得林建民心都化了。
。
阳光给养殖场镀上一层淡金色的时候,林建民背着借来的帆布包把孩子藏好,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后山养殖场。
拐过一个山包包,正碰见村长的外甥宋援朝从另一边岔路上下来,林建民不好直接装看不见,只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话还没搭上,包里的孩子竟哭了起来。
林建民手足无措的去捂包,又怕自己手重赶紧抬了起来,一脸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赶紧扯了句孩子闹觉出来转转,转身一溜烟小跑着没了影儿。
宋援朝眼神明灭的盯着林建民的背影,狠狠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他知道林建民包里装了个孩子,那是他昨天晚上才落地的闺女,刚才丢在牛棚里。
他记得林建民是有儿子的,那小子下岗后蹬三轮卖早点,媳妇老早就病死了,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为了孩子上学还来跟他借过钱,如今却像捡到宝似的把个赔钱货捡回去……这蠢人就是办蠢事儿!
宋援朝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他挣下千亿家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只有一件事儿刺在心头几十年——他有两个女儿,却没儿子。
年纪大心脏不好到医院抢救,身边都是外姓人,他憋屈难受血压一直降不下来,再睁眼,竟回到了媳妇儿生二女儿的时候,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抉择的机会。
他前头已经有个女儿了,上辈子老二落地前,找了几个相面的师父都说是儿子,相师还说他是有大富贵的人,不过他命里只有两个孩子。
一家子千恩万谢款待那相师,谁成想瓜熟蒂落却变了样,生下个闺女。
他那老娘迷信,非要把老二扔进井里,他那会儿年轻不信这些,想着过些年孩子大了还能生,却没想到,他真的有了大富贵,也真的就是这两个孩子的命。
生了老二后几年,他媳妇儿也再怀过两次,可都是没足月就莫名其妙的掉了。
再后来他的钱越挣越多,外头也找了不少女人,却一个都没怀上过。
他后来也找过不少风水师父,灵的不灵的,驰名中外的,十有八九说得都是他命里只能有两个孩子,两个闺女占了位置,那儿子自然也就来不了了。
上辈子,他也动过那不该有的心思,可到底也没跨过那条底线。
却没想到老天爷可怜他,竟然叫他重活一回。
所以这回小女儿落地,娘说要扔,他没再反抗。
毕竟他想了一辈子的儿子,如今眼看有了指望,绝对不容一丝错漏!
。
再说另一边,林建民背着个孩子,一路提心吊胆回了家。
正靠在门上匀气,他二嫂田凤霞忽然凑了过来,“老三这是咋了?做贼了还是捡钱了,瞧给吓的。”
林建民被吓得一哆嗦,差点蹲地上,下意识把包抱在了怀里。
“真做贼啦?”
田凤霞眼疾手快,帆布包一下被拉的大敞开,她往里一瞥,随即吓得尖叫着坐在了地上,“什么东西那是?”
林建民托着孩子忙去扶她,“二嫂,是个娃娃,活的。”
田凤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着胆子又往布包里看一眼,见那真是个活生生的女娃娃,脸色立刻难看起来,“老三啊,不是二嫂说你,一个刚子你都要养不起了,再拾这么个赔钱货回来,是怎么着,吃定娘会给你养是吧?”
林建民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孩子我自己会养。”
“你自己养?!”
田凤霞的嗓门一下拔得老高,“建民啊,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你这都下岗几个月了,你给娘交过生活费么,你媳妇生孩子的钱还是娘给赤脚大夫的呢,你还敢说你自己养孩子,笑话不是……”
“吵吵什么吵吵,一大早不做饭净在这儿打嘴仗,没见一家子等吃饭呢!”
堂屋的帘子被掀开,林建民的亲妈张红英走了出来,这季节觉浅,方才田凤霞的话她都听见了,虽说老二媳妇说的难听些,可她这个小儿子也真是不让人省心。
张红英生了三儿一女,三个儿子都进了棉纺厂成了家,小女儿还在县城读高中。
当年她男人林有粮在厂里见义勇为瘸了一条腿,老大林建国才十六岁就进厂接了他爹的班,老二林建水二十出头进的厂也早转了正,可偏偏老三年纪小进去两年都没轮着转正的机会,这回下岗就首当其冲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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