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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初月遇刺一事果然已经传至东院,两人刚到前殿便被人引去偏厅,说元老夫人已经在那等候了。
见着元老夫人,元昇将事情经过给复述一遍。
老人听后沉吟说:“月儿,你到雍州后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杜初月回答:“除了与庾二娘子有些摩擦以外,其它并未得罪什么人。”
“倒不像她,那庾二娘子的性子老身是知道的,她虽然娇蛮任性,但并未胆大到敢取你性命。”
见杜初月有几分踌躇,似有话要说,元老夫人道:“你只管说,有什么我雍王府自会替你做主。”
“初月只是想到与家父在来雍州的途中曾经遭遇过劫匪。”
杜初月低着头,眼睛并不看元昇。
“当夜我们本命悬一线,幸得某位不知名的恩公所救才得以逃生,只是那名恩公并未给劫匪留下任何活口,初月便想,他们是否还有同伙,是否又将这血仇算在了初月与家父头上。”
元昇狐疑道:“劫匪?”
杜初月点头,“听家父交涉时,他们似乎来自雁固山黑风寨。”
元昇冷哼,“一群匪徒,竟敢欺到我雍王府头上,孤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有这么大胆子!”
有人敢让他尚在病中的未过门新妇受到惊吓,他似乎火冒三丈,踱步出去势要找人算账。
元老夫人静静地望了眼,回头看向杜初月,“你染上风寒,又经历这等事情,早些回去休息吧。”
到这时,疲倦之感才像袭卷全身,杜初月应了声,从偏厅退了出来。
刚出前殿,瞧见急急赶来的紫檀和绿漪。
紫檀迅速检查完她的全身,没有看见伤势才安下心道:“娘子出门就该带上奴婢,偏生娘子不听!”
杜初月抬手让她打住,此时她正头重脚轻,脑子里像是有个瓜馕正用钝刀一下一下劈开。
直到回了步幽阁,得绿漪的阿母小何姑用艾草帮忙做了艾灸,逼出一身热汗后,这头痛才稍稍有所缓解。
绿漪将她扶上床,在床边放了火炉。
“这里有紫檀就行,你去帮你阿母收拾,替我谢谢她。”
“原是份内之事,娘子不必客气。”
说着绿漪安静地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紫檀和杜初月。
心知杜初月支走绿漪自然不是无心之举,紫檀大胆问道:“娘子瞧今夜的刺客真是出自黑风寨?”
杜初月没有答,望着顶上床幔问道:“你可留意过雁固山那夜,劫匪们的武器?”
紫檀回忆一番,她是习武之人,对各般武器都很敏感。
此前没有留意,但经过杜初月如此提点,恍惚间想起来,那些劫匪的武器不仅相当精良且制作统一,不像仅靠打家劫舍便能做到,更像是有人供养。
可是谁又会费力去供养那么一群山贼呢?
杜初月幽幽开口:“除非是需要他们开路和护路。”
本朝盐铁净收于官府之下,只允许官盐,不允许贩卖私盐,但总有那么些铤而走险的投机分子,他们走商之路必然不是官道,那么熟悉各路山道的山贼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有了黑风寨的人相护,其它山贼便不敢贸然动手,劫商之事会大大减少,另外这群山贼打劫官盐也是常有之事,官盐减少,他们的私盐的价格则会水涨船高,实是一举多得的买卖。
从前官府对打击走私盐商一事始终棘手,可如今雍州府正是缺钱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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