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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刚回府,元徳一下马,直接就趴下了,被人扶着站起来腿都哆嗦,只好歇了一晚,今个一早就爬了起来,他要是再躺个几日,主子爷身边的位置都得被那些个狗东西占个屁股。
他进屋了也没行大礼,先弯腰把手里的东西举起:“孟良媛玉安,这里是十二枝花簪,还有三匹今年新进的料子,稍后有人送来。”
要不是想证明给爷看他好全了,元徳早找个小太监来送了,听到赏的这些东西他也咂舌,看来这后院该要变天了。
孟初让怡兰拿了荷包赏他,那可是最大的一个,里面有五两银子,再多就不行了,她的身份不合适。
等元德走后,她打开盒子看里面的花簪,本以为是什么十二月花的簪子各有不同,没想到虽然样式各异,但都是梅花,她想半天想不出什么,难道赵祈喜欢梅花?
东西送出去,元德自然是要给赵祈说一声的:“殿下,簪子给孟良媛送去了。”
赵祈嗯了一声,十二枝梅花簪戴个遍后,她也该知道梅花什么样了吧?总不至于画个狗爪印自欺欺人。
元德本还想说几句讨巧话,看赵祈在书桌前神色不太好看,就果断的闭上嘴,默不作声的退下去了。
赵祈拿着空白的奏折,半天落不下一个字。
父皇下旨让他去吴南府过一边税收,本是一件好差事,回来后歌功颂德的奏折一交上去,就算他功劳了,可如今他刚到没两天就回了京,父皇肯定知道他回来了,恐怕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自己上奏折解释缘由。
若是换了同样没有依靠的老七,他只要当作不知道,老老实实把差事办完就好,可赵祁呢?若是他当不知道,日后事发,牵扯他身后的太子又该如何?
他落笔:敬禀陛下,不孝子祈奏上,儿臣月前接旨,于吴南税……若饮食之差,风俗迥异,不慎病中,儿臣不敢劳朝中重臣(这四个字墨最重),又恐误吴南,愚钝无计,行下策急回京城……
写完又读了两遍,交上去最多被罚禁足几月,斥责两句,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是三年前,涣西的那些百姓呢?若赈灾粮不曾少那么多,也许有一半的人都不该死,哪怕是现在,涣西也是无税可收,十室九空。
手里刚写好的奏折被撕成两半,他重新拿了奏折提笔,犹豫了一下,还是写:敬禀陛下,臣祈奏上,海晏河清,吴南富庶,盖因陛下圣明。
可国之硕鼠仍苟且于此,臣惊闻涣西……
这次写完他看都没看,等墨干透了就合上放在一边,他既怕自己这奏折惹怒天威,又难掩心中的激动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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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檀木桌子上被扣出一道道半指深的印子,赵禄手里拿着四五个琉璃珠子,在印道里互相击出。
赵礼看他还在那玩,脸都黑了,“三哥,我就说当时不要让老六去!
你看他没两天就回来了,肯定是知道了,万一他蠢得写奏折上去,天还不给捅个窟窿!”
赵禄笑得怪模怪样,“你就不觉得老六跟落水狗一样的逃回来,好看得很嘛。”
“他是落水狗我们又是什么?二哥的走狗吗?”
赵礼刺他。
赵禄赵礼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他两的母妃可是亲姐妹,赵礼母妃病逝后,一直由赵禄的母妃贺徳妃抚养,两人自小关系就好,出宫建府选的都是隔壁。
赵禄拿琉璃珠子砸他,被他一手接住。
“小四啊小四,我还希望老六能闹出来呢。”
他眯着眼:“我就怕他没那个本事。”
“可吴南府的知州是……”
“知州是谁不重要,那一半的粮食去了哪才重要。”
等赵祈摔的够疼了,结果发现推他的人还有太子,那才是真正的好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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