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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您快一边儿歇着去吧!”
这是第八个从裴钦手中夺过水桶的仆从。
在刚刚过去的一炷香内,李知节与黛云亲眼目睹了裴钦从找机会—拿水桶—去灭火—水桶被夺走到再找机会……的循环往复全程,他不累她俩都看累了!
这么想占领某信运动封面吗!
裴钦有点儿气恼地哼了声,钻进一头的角落,抱臂发起愣来。
想帮点忙咋就这么难呢,他难道看起来很娇贵易碎吗!
跟个三岁小儿一样闲站在这,让他与长安那些没用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等等,莫不是嫌他碍手碍脚?
这个想法一出,他还没来得及委屈,心中就首先浮现起另一个人来。
——御史难道是嫌我二人碍手碍脚、只会添乱吗?
那位机敏的,对朝堂局势见地颇深的,令他肃然起敬的女郎遭到他拦阻的后,先是从鼻腔中发出一道轻哼,半是不满半是戏谑,再缓缓吐出那句委屈的反问来,然后胸有成竹地往那一站,静静地看他手忙脚乱、慌张否认、露出丑态的笑话,也许帷帽薄纱后已经笑弯了眼、正是一副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呢!
回想到此处,他有些羞恼地咬咬下唇,然后忽的眼前一亮!
他何不学学这位女郎呢?裴钦摩拳擦掌地想,要是有人再拦他,他也使这一招好了!
他若有所思地笑起来,暗自点点头,真是得好好感谢这位女郎!
今夜真是受益匪浅!
裴钦一边在心中计划着,一边止不住地寻觅起那位女郎来……
席间似乎听到她说自己是京兆人,这不可巧,待他回京与家中说了,定要送份礼好好感谢才是……
当他终于找到那位女郎的身影时,却瞧见黑暗之中伸出一只男人的手来,一把就将她拉了过去!
“!”
*
“殿下,您没事吧?”
武源迅速撤回手,担忧地问。
方才起了阵风,墙角的檐柱上竟又刮出火苗来,溅出的火星径直朝李知节头上落去,尽管被武源及时拉开,但还是将她的裙摆烧了个窟窿。
“没事,”
李知节甩了甩裙摆,瞧见那窟窿边缘由红转黑才回过头,“刚刚说到哪了?”
适才武源寻了过来,她便与他讲了他离开后的事,以及自己的一些猜测——相较于其他可能性,她更倾向于刘升手里是有什么人的把柄,贼人放火是为了销毁证据。
那么,贼人的身份便很好猜了——反水的盟友,或是抓住机会的死敌,当真出乎意料。
不过,这县衙放火一事倒是个很好的契机,可以作为调查刘升的切入口。
“刚刚说到刘升应该还在衙中,只要我们亲事府的人接替县衙卫兵,由殿下来主审县衙放火一案,那么这刘升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飞了。”
“没错……裴御史一来这县衙就起火,莫非是刘县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要先下手为强、伺机夺了裴御史的性命?若不是本宫来了,本宫的准驸马可就要白白受了委屈!
必须要把这个居心叵测的刘县令好好关起来审一审,”
李知节佯怒地挑挑眉,已然想好了说辞和刘升的下场,阴恻恻地说,“火可以不是刘县令主使放的,可刘县令有没有做过什么别的事——必须彻查到底。”
“……卑职明白,”
正直的武源在黑恶势力面前还是低了头,他正想再说些什么,抬眼却看见不远处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连忙提醒说,“殿下,有人过来了!”
李知节轻轻一点头,飞速掏出一枚令牌抛给他,声音极低,因此听起来有些阴冷的意味,“先带一队人拦住官兵围了县衙,火将灭时再速去接管城防,守好城门,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这个案子,我吃定了!”
话音方落,身后便传来一道着急的声音——
“二位娘子莫怕!”
裴钦一个跨步转过墙角,高声道,“你这歹人……!”
其乐融融的三人闻声,齐齐偏头看向他,疑惑的神情如出一辙,哪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二位娘子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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