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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殊继续道:“至于这轻云楼,才是真正的雅致。
如何雅致法呢?诸位一见便知。”
离轻云楼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琵琶声飘进了众人耳中。
踏着美妙的乐声,几人一同走进轻云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女子曼妙的舞姿。
难得的是,四下座中悠然品茗的人群中有郎君也有娘子,尽是欣赏的神色,全无轻佻玩味之意。
而台上衣袖翩翩飞舞的娘子,亦不似寻常青楼风尘女子那般,反而衣饰齐整,面上妆容及神情皆大方得体。
几人寻了张空桌子坐下来,听卫殊说那位娘子:
“台上的娘子名唤青枝,素日常身着一袭全无装饰的青衣,为人温柔和善,极善歌舞,且所唱所舞皆为清雅之曲。
除此之外,青枝娘子也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极佳。
“这座轻云楼是座茶楼,因有青枝娘子而颇负盛名。
寻常来此的都是些风雅之人,皆视青枝娘子为红颜知己,常与她一同围坐,吟诗作画、抚琴手谈。”
李司砚殷简听罢只是点点头以示了解,此外并无别的反应。
反倒是庾乐和杨画,两双眼睛中满是仰慕。
“好厉害啊,好想和她交朋友!”
庾乐说。
“嗯嗯嗯!”
杨画连连点头。
陈名笑着说:“阿弟与青枝娘子相熟,待此曲舞毕,自可请她前来小坐。”
卫殊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双颊微红,抬手抚了抚头发。
在庾乐他们表示原来如此的、拉长了的“哦”
声中,他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去请她来,诸位稍待片刻。”
之后落荒而逃。
殷简八卦地看着他小跑过去的身影,说:“这位卫郎君,定与青枝娘子关系匪浅!”
庾乐更是直接问陈名:“陈郎君,卫郎君与青枝娘子可是两情相悦?”
“正是,”
陈名微微笑着回答,“青枝娘子来轻云楼之前,阿弟便与她相识。”
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去岁深秋,当萧瑟的凉风卷落某棵梧桐树上仅剩的残叶时,卫殊恰好途径一家青楼。
他便是在那几片黄叶的纷飞飘舞中,初次遇见了一袭青衣的青枝娘子。
彼时,她正被一个老妈妈拽着胳膊往里面领,卫殊听得那老妈妈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我说青枝啊,你可别哭了,你阿耶答应了把你卖给我们,那银子可是已经交到他手里了,你哭又有什么用。
不如省点力气,早些认了命吧!
“你瞧瞧里边儿那些姑娘,哪个不是如花似玉的,那不都是因为家里没法过活了,才把她们卖到我们这来的嘛……”
青枝依旧哭得梨花带雨,手中拿着一个帕子,轻轻擦着泪。
卫殊见此情景,心中无由生出了气愤。
“无法过活便要卖女儿来青楼么,这是何道理,天下岂有此等残忍薄情之人!”
他冲了进去,朝那位老妈妈喊道。
那老妈妈登时被吓了一跳,抚着心口不耐烦地看着他说:“这位郎君,你冲我鸣什么不平,这些娘子又不是我硬要来的!
“你要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我这还要做生意呢,别扰了客人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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