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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那样明火执仗,天一亮,自然此事就传遍了。
起初大家都还对燕太太偷盗之事存疑,毕竟银库的钥匙她是哪里弄来的?银库里日夜有人看管,也不便宜。
倒是没两天有个小厮因为玩忽职守给打发走了,众人猜测,兴许就是他和燕太太里应外合。
原是不肯定的,越说越笃定起来,大家还是不喜欢风平浪静的生活。
都说八成就是燕太太干的,二老爷有什么好东西,一向是先孝敬老太太,不会背着老太太给她那么些钱。
何况她娘家本不富裕,是想钱想惯了的人。
燕太太本来还在等老太太最终判定,听见这些闲话,恍然明白了,根本不需要再判定什么,拿不出凭证来,就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她怄得半死,闭门反省其间在屋里哭了好几回,后来许她出门了她也不愿出去,怕人家用看贼的目光看她。
每日只在房中打算芦笙的事,这事如今算是她的避难之所。
这日连媛姐也来问起:“到底是不是燕太太偷的?”
玉漏没好说什么,只管笑着摇头,“不晓得,这事还没查对出来呢。”
“都说是她偷的,连二奶奶也这样觉得。
兴许就是为给五姑娘多凑点嫁妆。”
理由何其充分,所以上上下下都早判定了燕太太是个贼,愈发看她不起了。
玉漏明知大概是另有隐情,因此从不议论,岔开话道:“二奶奶近来怎么样?”
“好了许多了,只是近日天热起来,又有点失了精神。
也是给她娘家来闹的,他们凤二奶奶时不时就过来借钱,说是凤二爷不争气,把这一年的田租都花光了,还剩大半年呢,他又没有别的进项,凤大爷那点俸禄,连他自己江阴还不够花。
他们凤大奶奶又逼着要钱花,一点不肯体谅。”
俪仙是那样,素来和他们二房不合,短谁也不能短了她的。
逼得这样紧,怪道凤二奶奶一趟一趟来。
“二奶奶还有钱借么?”
媛姐叹了声,“现银子只怕没多少了,不过她当初嫁到池家来时,带了笔丰厚的嫁妆,听见近来在典当东西。”
想必络娴如今自顾不暇,也没空和媛姐强争什么,两个寡妇,不分正副了,在
老太太心里都是一样的,况且媛姐把那院管得很好,近来也没听见生事,所以络娴一时也没有机会去争。
玉漏想着,不知怎的,替络娴怅惘了一番,连她也要在不觉间隐姓埋名起来了。
“又听见凤大奶奶吵着要分家,按说他们早该分家的,不过好像凤大爷怕分了家后他兄弟更没人管束,就拖着没分,凤大奶奶嫌把他们带累了,凤二爷老在外头惹祸。”
凤翔是那性子,凤二一日没个正经事做,一日也放心不下。
“凤大爷要高升了么?”
玉漏问。
媛姐脸上控制着,但仍然有一丝暗昧的表情浮出来。
也知道了玉漏从前和凤翔的事,不过亲戚间问一问,未必是挂念旧情。
“没听说。
凤二奶奶说他们凤大爷那高风亮节的性格,很难高升。”
这倒是,不过不关玉漏的事,她说回正事上,“五妹妹马上出阁了,按理咱们各房都该送她件东西。”
但老太太的意思,这礼贵重了她老人家反而会不高兴,因此她有个主意,“我想送她一床被子,你的针线好,咱们两个一起做一床给她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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