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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棹没有觉察到祁危那一眼,但他感觉到了祁危扣着他的手紧了紧。
——祁危是和他十指相扣的,他的五指紧紧地夹着他的手指,穿在他的指缝中,齐棹有点不太适应这样的亲密,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和谁这么亲密过。
但在祁危抓住他的手之前,祁危就跟他表达了他的紧张和害怕,也是齐棹自己迟疑着主动问他怎么样能让他放松点,最后结局变成这样的。
齐棹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点汗了,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祁危的,也有可能是他们俩的。
在屋内的光被调得亮了点后,祁危也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甚至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意面对的样子,齐棹也就没有心思去想祁危是不是抓他太紧了。
他微微侧身看向下颌绷起的祁危,缓着语调开口:“祁危,没事的。”
他慢慢引导他:“我在这里,你睁开眼,不刺眼的。”
其实齐棹想不明白,祁危为什么会怕这个,难道被人强迫用光照过眼睛?
齐棹还没继续说话,祁危就做出了很明显地想躲的动作,他顿了顿,就听医生说了句:“祁危,之前那么暗,你看清楚了齐棹的模样吗?你要不要睁开眼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他用温和的语气说:“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祁危倏地就睁开了眼。
但他看向的不是齐棹,而是医生。
那双阒黑的眼眸中的戾气几乎要化作实质性的刀子将医生扎死,医生顿了顿,又见祁危一秒软化下去,好像刚才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祁危偏头,在微微明亮了点的光线里去看齐棹。
齐棹确实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这里的“漂亮”
,并不是说他长得像人们刻板印象中的女性,而是好看、标致的意思。
他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特别舒服的长相,从前祁危就特别喜欢躲着偷偷盯着他看,总觉得糟糕得连泥潭都不如的生活,只要看看齐棹,就好像拽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今天依旧晴朗轻松。
那时候的齐棹,还没完全长开,脸尚且充满稚气和嫩意,现在的齐棹,就是活脱脱的青年模样,更加清隽勾人。
像是一根翠竹立在那儿,让人没法不看他。
祁危另一只手的指尖不由微微蜷缩了下。
他感觉像是梦,所以想触碰、描绘齐棹的五官以此去把这个梦的印象加深。
但齐棹歪头轻笑的模样,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不是梦:“怎么样?”
祁危知道他在问什么,他的喉结稍稍滑动了下,嗓音都干哑了:“嗯。”
他慢慢道:“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不是“男孩子”
,齐棹就是人类里最漂亮的那一个。
齐棹顿了顿,无端觉得自己的心尖好像被这光烫了一下,也有可能是他也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祁危的脸,被他的五官晃了眼。
他被他逗笑,又问:“有不舒服吗?”
祁危的身体其实绷得很厉害,他脑海里也在闪回一些片段。
在封闭的房间里明亮的光线…睡觉都不允许关灯,灯的开关根本就不在屋内。
还有电击椅上对着他瞳孔照的白灯……
还有被扒光了赤条条站在灯光底下,根本不允许他们做任何遮挡,只要敢挡,就会遭受更惨烈的惩罚……
他瑟缩了下,齐棹都以为要先暂停了,祁危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还可以。”
他想要快点好起来。
他想跟齐棹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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