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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像是织就了一张洁白无瑕的绒毯,覆盖于北国皇宫的每一个角落,整个宫内无甚花卉,只有许多的松柏翠竹,红梅点缀其间。
云萝身着紫色小袄,外披一袭织锦厚重的斗篷,静静地坐在雕花亭子中,添得几分静谧与雅致。
自那晚后,慕临珩已有三月未再来过自己的寝宫,却下令撤了长华宫的封锁,许自己在宫中随意行走。
亭台之后,假山石嶙峋间,隐约飘起一阵细碎低语,似有几个宫女在议论着什么,桑竹想要去探个究竟,却被云萝拉住,她自己倒竖起耳朵听起八卦。
“听说淑妃娘娘又有了身孕”
“是啊!
还是淑妃娘娘福气好”
“之前不是说,南国来的那位娘娘很受陛下喜爱吗?怎么不到半年就冷落了?”
“之前喜爱,还不是因为长得与淑妃娘娘相似”
“就是,仗着与淑妃娘娘有几分相似,便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我听说,陛下让她侍寝,她百般推诿,这才惹了陛下不满。”
“她还推诿?这宫里的娘娘哪个不想承恩,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吧”
言及此处,几个宫女小声的偷笑起来。
桑竹低垂着首,眼眸微抬,轻声道:“奴婢这就把这几个混账东西送去仓庭殿。”
云萝摇摇头,面上波澜不惊,语调中带着一抹淡然与从容:“不忙,且听她们还说些什么”
“前月,朱大人不是进献了一位异族女子吗?听闻,那女子姿色倾城,宛若天仙。”
“要说起来,还是皇后娘娘委屈一些,身为六宫之主,每月得皇上临幸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我听闻,皇后娘娘规矩多,不解风情,陛下这才不愿去。”
云萝轻捋过斗篷的边缘,紧紧地裹住自己,提高了嗓音,清冷道:“桑竹,去将那边窃窃私语的几位宫女唤来,我有话要问。”
几位宫女闻言,脸色霎时苍白如纸,身躯颤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已是吓得无法行走,桑竹叫来两名远处扫雪的太监,将三个宫女拖至云萝面前。
云萝的目光如寒冰般,扫过脚边那些颤抖不已,伏地跪拜的宫女,厉色道:“尔等,是哪一宫哪一殿的奴婢,竟如此不知规矩?”
宫女们被吓魂飞魄散,哭泣之声此起彼伏,一位年岁稍长的,泣声道:“回禀娘娘,奴婢们……皆是尚衣监之人,今日奉命……往各宫送去新制衣裳,完工后……一时兴起,便……相约在此。”
她继续问道:“你们的掌事是谁?”
“回······回贵妃娘娘,掌事是······是徐兰会。”
“桑竹,你去告诉徐掌事,自今日起,这三人此后每日跪于尚衣监院中,各掌嘴二十,不许再遣她们往各宫送衣物,再有,徐掌事御下不严,疏于管教,便罚俸三月,望其能引以为戒,日后严加管教,以正宫闱之风。”
闻听此言,三位宫女面容骤变,惊愕之情溢于言表,随即,重重的磕头,连连叩拜,口中念叨着:“奴婢等,谢贵妃娘娘宽宏大量,饶奴婢等一命,此恩此德,没齿难忘,谢贵妃娘娘不杀之恩。”
桑竹轻弯下腰,贴近云萝的耳畔:“娘娘,此举不合规矩,她们胆敢私下非议皇后,按宫规,是要交由皇后娘娘发落的。”
云萝拉着桑竹往旁边挪了几步,小声问道:“桑竹,依你之见,皇后娘娘会如何处置这等不敬之举?”
“她们胆敢私下非议宫中娘娘,言辞之污浊,简直有辱宫闱清净,定是要打去仓庭殿受罪的。”
“可有我罚的重?”
桑竹瞥了眼地上跪着的宫女:“娘娘仁慈,您这已经算是小惩了,但凡送去仓庭殿的,大多有命去无命回。”
云萝轻抚着暖壶温润的表面,指尖缓缓游走:“此事,倒不至于要她几个的命,你且说,她们失言,得罪了我便行,至于其他就不要提起了。”
“娘娘慈悲之心,奴婢明白了。”
东郭月轻阖双目,身姿慵懒地倚靠在柔软的绣榻之上,身旁的两名侍女,轻柔地为她按摩着双腿与臂膀。
案几上,香炉轻吐着袅袅青烟,那香气淡雅,暖炉内,木炭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整个房间被地龙烘的如春日般温暖。
门口厚重的帷幔被掀开,一名侍女踱步而进,周身还裹挟着寒气,冻得她双肩轻颤,她缓缓行至菱湘身侧,轻轻扬起脖颈,在菱湘耳边嘀咕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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