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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某些人一夜无眠,南玖鸢可是一觉到天亮。
福宝端来热水、柳枝和揩齿布给南玖鸢盥洗。
不过,她一拿起梳子便苦恼道,“小姐,我不会梳发髻。”
南玖鸢不以为然地摆手,“随便扎个辫子吧,我也不太喜欢繁复的发髻。”
“是。”
福宝放下高悬的心,叽叽喳喳地说起八卦:“小姐,昨日那个灰袍道士被京兆尹查出涉及招摇撞骗好几起案件,他还被打了一百大板,结果昨夜在牢里突发恶疾暴毙。
活该,恶有恶报,自有天收,真是大快人心!”
暴毙?只怕是被灭口了吧?
南玖鸢不置可否,随手插上一支紫鸢花簪子。
这是昨晚在原主的梳妆盒翻找出来的,应该是生母留给她的嫁妆。
毕竟不值钱,所以柳兆怡也不稀罕,就一直放置在清风园。
此时,正在前院扫洒的江婆子走进来,“大小姐,寿安堂那边让你过去见老太太。”
老太太?
南玖鸢过了片刻才想起,这位老太太应该就是南甯的母亲,当年丈夫早逝,她一个寡妇拉扯着三儿一女长大。
大儿子南甯争气,考取功名一步步成为如今的兵部尚书。
二儿子南傅自小体弱多病,有一妻一儿,目前住在东苑。
三儿子南祁是个花花肠子,仗着大哥名声,到处吃喝嫖赌,妻子顾氏是个母老虎,育有一儿一女。
小女儿南瑶嫁给了抚州首富严凡礼,刚生下一个儿子。
在原主记忆中,老太太是个墨守成规、不苟言笑的人,让人难以亲近。
可南玖鸢觉得,能一个人把四个孩子拉扯大,必定是个精明强势的人。
否则寡妇门前是非多,早就被外面的群狼啃得连渣都不剩了。
据说老太太去探望坐月子的南瑶,昨晚才从抚州坐船回来。
一大早就叫她过去,是请安还是问罪,这不是明摆着嘛。
南玖鸢眉眼冷了几分,又叫福宝给她换上柳兆怡定做的衣服。
“走吧。”
尚书府中的景致布置得极为精致,精心堆叠的假山旁,环绕着一泓清澈见底的池塘,池中金鱼的尾巴轻轻摇曳,生趣盎然。
寿安堂里面其乐融融,除了受伤的南沐歌,上早朝的南甯,其他人都来齐了。
头上绑着绷带的南昂星讨好地给老太太捏肩捶背,天真地问:“祖母,您还晕船吗?”
南老夫人乐呵呵地抱着他,“星哥儿长大咯,懂得心疼祖母,让你这么揉一揉,我的病痛都不翼而飞了。”
南昂星顺势爬到她的膝盖坐下,抓起桌上的糕点往南老夫人嘴里塞,“祖母吃,这是我娘亲手做的栗子糕,知道您爱吃,她一清早就去厨房准备了。”
南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叫好。
转头,她欣慰地对柳兆怡笑道,“你有心了。”
“能为婆母分忧,乃是儿媳的本分。”
柳兆怡笑意盈盈。
所有人都在恭维老太太有福气,星哥儿孝顺。
似乎没人察觉到南玖鸢的存在。
南玖鸢被刻意冷落在一旁,心中冷笑。
她们想借此来打击自己,这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
她并不是敏感怯弱的原主,被忽视就会哭哭啼啼,被冷落就会百般讨好。
自己本来是个孤儿,对亲缘也并不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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