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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弱小就是原罪（第3页）

姜欢欢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

“你看见那些练武的孩子时，眼神里全是怨毒。”

幻术织成一张网，那些不堪的记忆无处可逃。

李金九看见八岁的自己，蹲在武馆后面的垃圾箱旁。

饥肠辘辭地偷看着里面的训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砸在他瘦小的肩膀上。

“滚开！”

武馆的学徒堵在门口。

“你这种下水道里的老鼠，也配来这种地方？”

一脚踹在胸口，少年倒在泥水里。

铁锈味在嘴里蔓延，他抬头看见那些孩子被父母接走。

温暖的笑容，宽厚的手掌，一个简单的拥抱。

这些他做梦都想要的东西，永远离他那么远。

夜深人静时，他躲在垃圾堆后面练拳。

一次又一次打在水泥墙上，直到指骨碎裂，鲜血淋漓。

“你很努力啊。”

姜欢欢的声音里带着嘲弄。

“连骨头断了也不肯停手，就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李金九闭上眼，不想看那些画面。

可回忆就像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苦心筑起的堤坝。

他想起自己攒了三个月的钱，一张张破烂的钞票。

沾着油渍和血迹，捧到父母面前。

“我可以去学武了，我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父亲的巴掌扇得他眼前发黑，酒气喷在脸上。

“就你这种贱种，学两下三脚猫功夫，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卑贱。”

钱被塞进酒瓶，换来满地的酒渍和呕吐物。

“你知道吗？”

姜欢欢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

“你现在说话的样子，跟沈逸一模一样。”

“表面故作高傲，内里全是自卑。”

幻术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少年把自己关在阴暗的小屋，对着破碎的镜子。

一遍遍模仿那些富家子弟的神态，语气。

练习如何笑得优雅，如何说话带着施舍的口吻。

可那些补丁和污渍，永远都洗不掉。

就像心底的自卑，永远都填不满。

“你很聪明。”

姜欢欢说。

“模仿别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变成一面镜子。”

“可惜啊，镜子永远不会有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