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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她骑着老黑马上路,不知是它老马家寿终正寝,还是半夜里被群鬼吓破了胆,半路上它嘎了。
好在司灵雨身手敏捷才没跟着摔倒。
哼哧哼哧背着行李走了三里路,一辆马车在她身边停下。
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妇得知她要去长安,直言他们此行去边关做买卖,途径长安,问她要不要同行。
有人愿意让她搭便车,司灵雨高兴也来不及,忙不迭地答应。
李婶子的男人李炜在前头驾车,听了一耳朵车内的对话,频频回头关切:“娘子诶,这孩子估摸离了长辈后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好生照顾着司姑娘些。
万一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拐到个玄女下凡似的小美人,在卖到广陵的青楼前可不能病死了。
李嫂子满脸堆笑地看着司灵雨,响亮地应道:“奴家知晓了。”
卖了她,奴家能锦衣玉食上好几年!
这个孤身上路的丫头衣裳瞅上去平平无奇,行囊箱子之物看着也用上好多年了。
明显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拐卖了也没人会找。
司灵雨收获到李嫂子如豺狼瞧见肉的视线,摇头苦笑:唉,一看就知道又遇上人牙子了。
死马又被拐,倒霉到我自己都习惯了。
她什么也不说,跟李氏夫妇做了六天友好可亲的朋友,连夜里投宿也没逃走。
直到第七日,李炜驾车的路径偏离司灵雨规划的路线,马车在往东走。
“李炜停车。”
李炜头一回听见她冷漠的语调,连“李叔”
都不愿意叫了,心下明白她准是察觉不对劲了。
李婶子对这种拐卖对象的反应太熟了,揣着明白装糊涂:“哈哈哈停车做甚呢?咱们往这个方向走,不出十日就到长安了。”
哼,一个手腕受伤的小丫头,即便发觉自身被拐又如何,乖乖认命吧!
司灵雨专注望着车窗外的风光,轻轻叹了口气:“何必呢,何必逼我如此早出手呢?我想留你们继续当赶车的工具人来着。”
黑煤窑里,李氏夫妇望着司灵雨拿了他们的卖身钱后潇洒离去的背影,人都傻了。
他们暴露身份那会儿,正要拿出迷药帕子,没想到被她反手施了定身咒和哑咒,被拉来黑煤窑卖掉。
人一被卖进黑煤窑,就活在一群打手的监视下,很难有逃脱的机会。
他俩专门拐卖花季少女的拐子,居然被骗着给人当了六日免费车夫,最后还被拐卖对象给拐卖了?
简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
六月,长安城正值酷夏,一驾马车穿过几条街后,进了一块砖头从天而降,就能随机砸死一位朝廷大官或是世家勋贵的永兴坊。
进坊后,马车缓缓停在武安侯府的朱门对面。
司灵雨进城后随意雇的车夫勒住缰绳,他掀开车帘,热情又有几分不好意思道:“姑娘,武安侯府到了。
嘿嘿,我们小百姓不敢在侯府门前停车,委屈姑娘你隔着些距离瞧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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