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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
人呢,是我手底下出去的,钱呢,咱们也不是不给,这从春江楼得来的美人儿呢,也是送给咱们那位郡王殿下的,你身为知府家的公子,怎的连这么点子事儿都担不住?”
刘承延摇头:“罢了,不指望你了,天塌下来,自有我替你担着,把心落在肚子便是。”
与宴场中的嚣闹不同,楼船单独的包厢里,帷幕与屏风后,摆着的是装的满满当当的浴汤。
浴桶内壁上靠了个人,两臂搭在浴桶边缘,任由桶中热水水汽蒸腾着在狭小却偏僻的角落里渐渐氤氲,模糊了仰靠在浴桶里闭目养神的人的容颜。
秦峥被热汤熨帖着皮肉,熏的有些睁不开眼,但神思却还清明依旧,只是嗓子被泡得有些哑:“你说,去晚了一步?”
玄策低头,哪怕隔着屏风,神色也恭谨依旧,说话间带着些许惭愧:
“是,已经被刘阁老家的幼子,刘承延手下的人给带走了。
打探来的消息是,刘承延手下带的人手里,有当地衙门的人——逐洲府衙,鸠县县衙的人都有,还有些,说话像是京城口音。”
秦峥皱眉,慢慢睁开了眼,看着氤氲了一室的水汽:“我记着,逐洲知府家的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吴崖谙?”
“是。”
秦峥轻笑一声:“他可不像是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连好色,也多的是有色心没色胆……反倒是教那些个贴上去的女人从他手里掏了不老少的好东西去。”
“怎么,如今转性儿了?”
玄策迟疑一瞬,还是说了自己的推测:“更像是,教刘承延当了冤大头,他从吴崖谙手里,掏了一千两百两的银子,说是给春江楼三个姑娘赎身的钱。”
秦峥略带讥嘲地扯了下唇角:“倒是他的一贯作风……所以现在,雪酥也好,我要的人也好,都在刘承延手里?”
“是。”
秦峥啧了一声,拿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褪去些许醉意涌上来时的头痛,今天着实是教风吹得太久:
“罢了,直接去找刘承延要人……左右我在京里现在也没什么名声了,也不差再多那么点儿风闻。”
“该缺漏补给春江楼的银子,你拿我私库里的钱先补了。”
他吁出一口还带着酒香的气:
“不管春江楼背后的主家是谁,就凭帮我从这一团乱麻里揪出这么一根线头,这点子面子情都得给,不然以后,谁还乐意帮着牵线搭桥?”
秦峥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说话间却总是带着股子挥之不去的讥诮感:“总得让人觉着,这顺水人情送到我身上,比送到旁的人身上更合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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