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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此刻淄亭侯府里,少了宁傲雪这根搅屎棍后,气氛都好了许多。
宁修远命人收拾好祠堂门口的柴火垛,又请崔太夫人一众去了花厅议事,然后直接说道:“好教外母得知,娴娘受了委屈,我这个当爹的难辞其咎。”
“我常年征战在外,鲜少能抽出时间关照娴娘,原以为林氏值得托付,没想到……”
“不说那些了。”
“我并非想要推卸责任,所以我们来好谈一谈,娴娘的嫁妆一事。”
宁修远说道。
宁聿娴低眉敛目地依偎在外祖母怀里,不言不语。
在这个时候,她就不要开口说话了。
总之,若宁侯提出的补偿条件还算合适,她便说“都听阿爹的”
;
倘若不如她意,她也只需要说声“全凭阿婆做主”
,然后静待外祖母为她出头即可。
崔太夫人说道:“老身亦无甚要求,唯愿阿清在天之灵安息,不必为了她这可怜的女儿……于九泉下日夜不安。”
一说起崔旖清,宁修远便满面恸容。
他沉默着,长久不语。
完全陷入昔日亡妻还未离世时,与他的恩爱回忆中。
宁聿娴等得有些不耐烦,便以袖遮面,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啜泣声。
陷入回忆中的宁修远终于回过神来,深呼吸——
他开门见山地对崔太夫人说道:“我也不怕实话说给您听,如今我淄亭侯府的一应财产已被林氏败了个精光,只剩了个空壳!”
“倘若外母不信,可使了人跟着我的长随去库房一探究竟。”
宁修远说道。
崔太夫人并不意外从宁侯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因为她的儿子儿媳前比她早来三日,已经打探清楚了宁府的底细——库房确实已经被搬空,甚至连昔日崔旖清的嫁妆也早就已经没了!
但,崔太夫人也挺意外,会从宁侯嘴里听到这样的大实话的——她原以为,宁侯会因为爱面子而遮掩一番、甚至想要拖延时间,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想着今日宁侯快刀斩乱麻的作派,说休妻休妻,说除子除子……
崔太夫人说道:“侯爷坦诚相对,老身也没有不信的,只如今这场面当如何解决?”
宁修远沉思片刻,“我府中的财物另当别论,但阿清留下的嫁妆,必须讨回。”
“望外母再使了人誊抄一份昔日阿清的嫁妆单子给我,我好拿去找林家人要。
讨要回来后,我自当尽数送去镇国公府,亲手交与娴娘。”
一旁的崔大舅母问道:“倘若要不回来呢?”
——宁修远并不逃避的态度,让大家松了口气。
但,林家人不愿意把到手的财物吐出来,这也是大家很担心的事儿。
宁修远淡淡地说道:“不怕,我既说了会讨要回来,那就一定能讨要回来。
要不回来的,让他们以其他的财物来抵。”
崔太夫人点头,“有了宁侯这句话,老身就放心了。”
然后话音一转,“可是,娴娘出嫁,怎能只带着她亲娘的嫁妆出门?难道她是崔家的女郎?竟与宁家……毫无关联么?”
宁修远点头,“外母所言极是!”
“只是——”
宁修远拖长了调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我淄亭侯府的库房,早已被林翠儿搬空,我就是有心想给娴娘置办嫁妆,也是有心无力。”
这一次,崔太夫人不吭声了。
一副很明显的“我知道你也难办,但这事儿也不能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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