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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雪枝跪在中央的蒲团上,姿态端正,腰背挺直,即便双膝已开始隐隐作痛,她依旧毫无怨言。
三个时辰已过,秋日的寒意渐渐渗透进来,冷风从祠堂的窗缝中钻入,凉意袭上她的身躯。
她双手扶在膝上,指尖微微发白,却依旧一言不发。
膝盖处的疼痛逐渐加深,四肢也开始僵硬,但她的脸上仍保持着淡然的表情,仿佛这份痛楚与折磨都不足以撼动她的内心。
初月和怜夏跪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承受如此重的责罚,心中不免心疼。
初月一直小心地观察着孟雪枝的脸色,见她虽然表面如常,但唇色已经有些发白,额角渗出了一层薄汗,显然身体已经开始不适。
怜夏跪得焦急,几次想开口劝孟雪枝休息一下,却见孟雪枝的脸色淡然如水,不敢轻易出声。
她担心主子的身体,眼神不时飘向初月,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安慰。
然而,初月却冷静得出奇,似乎早已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又过了半个时辰,孟雪枝的背影依旧挺直,但她的呼吸明显变得缓慢,手指不时轻轻抓住膝盖,似乎疼痛已经渐渐超出了她的忍受范围。
初月终于按捺不住,微微向怜夏侧过身去,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怜夏会意,心下一惊,忙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问:“初月,你是要——”
初月冷静地瞥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主子若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住。
你去王府,速速请王爷来。”
怜夏心下一紧,双手不由得握紧。
王爷素来对主子关心备至,若他得知此事,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此事若惹怒了老爷,后果……
她心中一片犹豫,然而,看见孟雪枝依旧跪得笔直的身影,再想到她膝下已是隐隐作痛的伤痕,怜夏的心顿时一横,低声道:“好,我这就去。”
怜夏缓缓起身,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孟雪枝。
她轻轻福了一福,抬眼看了看祠堂中供奉的牌位,又望了望外面渐黑的天色,便迅速转身离去,悄然穿过长廊,向靖王府的方向奔去。
初月则仍旧跪在一旁,微微侧目观察着孟雪枝的脸色,心中暗自担忧。
她虽比怜夏沉稳,但依旧无法抑制内心的焦虑。
主子素来是个倔强的人,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平日里再多的风雨也能从容应对,但今日的责罚终究有些过重,孟老爷对女儿的苛刻无情,让她们这些伺候的丫鬟都替主子心疼。
寒风从祠堂的窗棂间不断渗入,孟雪枝的身形微微一颤,但她很快稳住了身体,深吸一口气,继续保持着那份淡然的姿态。
她从小便知,孟府的家风严苛,父亲孟长青更是一个刚愎自用的父亲,她若在此刻表现出丝毫软弱,便会彻底失去在家族中的立场。
然而,身为女子,身体终究抵不过长久的折磨。
三个多时辰的长跪,已让她的膝盖发麻,疼痛渐渐转为彻骨的冷意,她的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
孟雪枝依旧保持着清醒,却感到意识逐渐涣散,额角的冷汗渐渐加重,她咬紧牙关,不愿在此刻表现出半点软弱。
怜夏低着头,心跳如鼓,走在通往府外的小道上。
她的心思飞快转动,一边想着如何不被人发现,一边暗自祈祷靖王府的守卫能尽快把她送到王爷面前。
主子的身体已然支撑不住,再跪下去,恐怕伤及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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