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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看,疯子也是欺软怕硬的。”
恃强凌弱不只是平凡人的天性,哪怕是丧失了正常思维逻辑的疯子,弱肉强食依旧是社会第一生存法则。
所以,解决一切问题的唯一答案是让自己变得强大。
后半句话陈岁聿没有说出来,虞景并不软弱,但他以前从没学过这些,不懂也是情理之中。
此时的陈岁聿并没有察觉到,他心中那杆无可撼动的天平在隐隐失衡,趋势缓慢但是坚定,偏向他无法控制的深渊。
回去的路上下了小雨,虞景带着自己不多的家当,坐着12年满大街都有的亮蓝色出租车,在半个小时以后,停在了一片老旧小区门口。
陈岁聿带着他一路踩过水洼,从一个小铁门上到二楼,打开门让虞景进去,他关了门,转头却发现虞景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怀里抱着微微晕湿的纸箱,水滴在地上,转头望向陈岁聿。
那一眼有些眼熟,在虞景去年生日的时候,作为不速之客的自己和他对视时,陈岁聿就曾经看见过这样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的联想有些莫名其妙,也没再深思,只是用手指了下右边的房间:
“这个月你就住这里,把东西放进去,被子我等下拿给你。”
虞景听话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房间不大,里面只放着一张空床和书桌,资料有些杂乱地摆在桌面上,大概是陈岁聿复习的地方。
“怕门坏了?”
陈岁聿瞥了他一眼。
虞景立刻摇摇头:“我就看看。”
陈岁聿把被子递给虞景,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顺心拿了张试卷。
今天一半天几乎算是浪费,他准备睡前再做两张理综卷子。
没一会儿,虞景穿着睡衣,发梢还滴着水,怀里抱着一堆衣服问他有没有洗衣机。
“有,阳台上,”
陈岁聿起身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再去。”
老房子隔音效果一般,陈岁聿撑着头坐着卷子,能听见虞景吹头发的声音嗡嗡地响起来,骤然有他人进入熟悉空间的感觉让陈岁聿几乎觉得错乱。
陈岁聿名义上的、与他关系尔尔的弟弟,在寒冷的2012年末,像一只冬眠动物,几经兜转,来到一个名为陈岁聿的避风海港,预备度过一场仅三十天的越冬假期。
也是经由自己同意、默许麻烦发生的过渡期。
没过一会儿,陈岁聿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巨响。
他心觉不妙,转身快步走出去,打开门和小跑过来的虞景撞了个正着。
“那个洗衣机,”
虞景颇为紧张地看着他,“好像要炸了。”
12年的时候普及的还是老式洗衣机,一个滚筒洗衣,另一个负责脱水,但脱水的那个滚筒是很讲究技巧的—必须把每一个角落都压实,稍有不慎,启动之后便能听到水雷一样的轰鸣声。
虞景显然不会知道这个,他吓得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飞,心里愧疚地想自己才来第一天,就要把陈岁聿的家给炸了。
陈岁聿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拍虞景的背,示意他让开,走过去把电源断了,打开盖子重新把衣服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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