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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可怜的美人倒比凌霄宗这些小弟子有耐心,一直盯着书生,认真听着。
便是商队那些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都看了过来。
书生面无表情地道:“他娘子悲痛欲绝,病倒了。
她不相信自己的郎君就这么死了,总觉得有蹊跷,即使病倒了,也强撑着央求族人送她去官府,她要报官,要为郎君伸冤。
可他族人不仅不帮忙,还阻止她去官府喊冤,还欺她辱她,她家的三间大瓦房、十亩地、积蓄、屋里所有的东西,全被族人占了抢了。
甚至,一泼皮强占了她后,还将她卖给镇上一六十多岁的财主,得的二十两银子,和族人一起分了……”
“啪”
这回是四师弟夏简,折断了根树枝,忿忿不平地道:“这族人也太缺德了……”
商队中有一中年人摇头道:“这事太平常了,家里没了男人,可不就要被族人吃绝户?”
书生看着他,问道:“你觉得这事对?”
中年男人仍是摇头:“说不上对错,那小娘子又没留下个孩子,丈夫死了,她肯定守不住,肯定要改嫁的。
那些家财总不能便宜了外人。
这种事,千百年来都如此……”
书生眼睛眯了眯,看着他,又问道:“千百年来都如此就对了?就算对,可为何要强占那小娘子?还将她卖给一个大半截身子已入土的老头子?”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道:“强占是不对,但卖给那财主未必不好。
她死了丈夫,名声不好,就算改嫁也嫁不了好人家。
那财主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有银子啊!
小娘子嫁过去,至少不会受苦……”
书生看着他,呵呵笑了几声。
四师弟夏简却不爱听大人这些是非对错辩论,问道:“后来呢?那郎君到底是怎么死的?是遭遇意外才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不是鬼故事吗?”
书生收回看着中年男人的目光,转头看向夏简,笑了笑:“后来啊!
后来那小娘子跳井死了,化成了鬼,回来报仇,将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全杀了。”
“啊……”
师弟师妹们小声叫着,彼此抱得更紧了。
古笙李淑皆沉默,没反应。
而焦琴,到底不是小孩子,觉得这个鬼故事既不好听,又不吓人,无趣得很,撇了撇嘴,继续熬粥。
四师弟夏简仍不死心,问道:“那小郎君呢?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书生看着树枝上被烤得黑乎乎的饼子,直接扔进火堆里,还用棍子一下下碾碎。
那样子,不像是碾烤黑的饼子,而是碾碎某个恨之入骨的仇人。
他面无表情地道:“都说是上青楼找花娘,喝醉了酒,掉入河中淹死了。”
一听是这个结果,四师弟夏简失望至极。
小郎君的死竟然和鬼一点关系都没有,而那小娘子怎么化成的厉鬼,又是如何报的仇,将族人吃了一事,书生又不细细道来,只囫囵一句就打发了。
他失望地小声嘀咕道:“没意思。”
书生抬头,却不是看说话的夏简,而是看向对面窝在老头怀里,一副既害怕又好奇模样的美人,轻笑着问道:“这位姑娘也觉得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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