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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慢地眨着眼,眼睫毛轻轻地扇动着。
她终于垂下眼来,似乎在辨别他说的话是否可靠,然后慢慢松了手,用比猫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嘟囔道:“不许看。”
“不许看什么?”
应苍林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我吃多了,肚子是鼓的,不许看。”
她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了几分娇嗔,配上这醉后两颊飞红、眸中带水的模样,真是说不尽的生动。
应苍林那双天生的桃花眼旁浮起一道笑纹,似弯非弯,看起来多情极了,一下子戳破了他多年来冷淡的伪装。
他哄道:“我不看,我保证不看你的小肚子。”
若她还清醒,便能轻易察觉他话里那藏不住的温柔。
可惜她醉了。
之后的事,应白的记忆都模模糊糊的,如同隔了层水雾,看得清个影影绰绰的大概,却记不清那许多细节,偶尔闪过一些画面,也如同透过凝聚而成的水滴划开的缺口,窥见一星半点。
应白只觉得一只有力的手臂一直揽着自已,她靠在那人的肩膀上,那肩膀宽阔坚实,一点没有硌疼她。
她被一路扶进车里,安稳地睡去。
那熟悉的体温,让应白失去了最后一丝防备,陷入沉沉的旧梦里。
[1]一般指拍摄中,这条拍摄通过,再多拍一条备用。
这里作为外号的意思,引申为应白一般一条过,一条就能保。
逐光
应白年少的时候,父亲再婚了。
说起来,她的父亲还算是有情有义的,毕竟应白的母亲成了植物人已经很多年了。
应白早从众人偶尔来探望时仿佛看待死物一样的眼神里,和过年过节时闲谈起她妈妈时的口吻中,知道了这些世态炎凉:若是那丈夫瘫了、傻了,做妻子的伺候多少年都是应该的,但若换成妻子,丈夫能照顾个一两年都算祖上烧了高香。
更何况,应白家里面虽然是做生意的,还有些钱,可要照顾一个植物人,仍然不算轻松。
如今,她的母亲死了,所有人终于能一口气耗尽最后的怜悯,然后松一口气,迎接早就该来临的新生活。
所以,应白非常平静地接受了父亲的再婚。
大家第一次见面,是在城外的农家乐里,她的父亲应天耀特意挑了这么一个地儿,就是怕彼此待着尴尬。
农家乐里各类设施齐备,活动多样,彼此要躲开不仅有地儿,也有理由。
再婚对象还不错,姓陶,年纪比她的父亲小上几岁,带了个男生。
陶阿姨长得白净秀气,是典型的南方女人,性格和水一样温柔平和,讲话时还带着一点糯糯的江南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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