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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邵氏没有再闹腾,而是很顺从地让裴策洲抱着,眼里闪过疑惑:“策洲,你怎么醒了?是不是这外面的蝉太吵人了。
娘亲替你将蝉捉住,捉住就不吵了好不好?”
裴策洲扶着邵氏的肩膀,眼里升腾起雾气又忍了回去,将邵氏扶了起来,声音吊儿郎当,“哪里是被吵醒的,我是休息好了。
为什么要捉蝉,昨天不是才捉过吗?”
“昨天我捉了蝉吗?”
“捉了捉了,所以我今天才能睡得这么好。
我先带你回去休息好不好,等休息好了,再看看外面有没有蝉。”
裴策洲低着头,耐心地哄着,这才将邵氏又哄好了,任由丫鬟往她怀里塞了个汤婆子。
他这才抬起头,看向前来帮忙的张氏和江氏,略略沉了沉嘴角,点头示意:“麻烦二婶和三婶了,我娘这样我也不放心,就先带着她回去了。”
江新月都没能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裴策洲。
他的相貌没有多少变化,就更瘦一点。
可他身上萦绕着一股阴郁气,不茍言笑气势也更凌厉,周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她心口一跳,几乎可以肯定,这段时间裴策洲绝对动过手,且动手的次数不少。
眼前的人,同那个不要脸地钻上马车央求她带他一路到军营的富贵公子哥,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张氏显然也被吓到,嗫嚅道:“都是一家人,这点忙算什么。
你赶紧带着她回去,记得找大夫看看,千万别染上了风寒。”
“好。”
裴策洲看了江新月一眼,带着邵氏离开。
等人彻底散了之后,张氏才捂着自己的心口,幽幽道:“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到底在怕什么。”
江新月没说话,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死死地握住了手中的硬物。
——那是刚刚趁混乱之际,邵氏塞到她手里的。
116
邵氏是在装疯。
江新月没告诉任何人,等到了时间,神色如常地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等到了晚上,遣退所有下人之后,她才将塞到袖口中的硬物翻找出来。
是一块陶泥做成的四四方方的牌子。
牌子并不大,只有小拇指大小,很容易就被忽略过去。
上面只用某种尖锐的硬物写了四个字——“小心百姓”
。
这是什么意思?邵氏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原委,而是要用这么隐秘的方式?难不成是她已经被控制起来,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她防备的人又是谁?是皇上还是叛乱的前朝欲孽?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况且,她接触最多的人不应该是裴策洲,怎么就舍近求远把消息传递给她?
要知道她同邵氏原本就不对付,在邵氏看来,极有可能将她装疯的消息传递出去。
除非说,邵氏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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