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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的话让学堂霎时一静,齐显的哭声都顿住了。
他擦了擦眼泪,脸色涨红的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哭的,我我实在是忍不住。”
顿了一下,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我家里很穷……又是三代单传,家中的成年男丁只有爷爷和我爹两人,这几年因为我爷爷身体不好,我爹已经连续两年去服徭役了,去年去挖河道,回来差点丢了半条命,身子到现在都还没养好,我刚才听了有些急,这才没忍住。”
“我知道我性格不好,以后我会改的,你们别生我气。”
齐显平日里就有些自卑,所以自然表现的畏畏缩缩,说话也不多,生怕露了怯。
这次小胖子的话让他知道,自己再不解释只怕要在同窗眼中落下一个差劲的印象,要是被他爹和爷爷知道了,肯定很失望,这才顾不上难堪开口解释。
“那也没什么好哭的,不想让你爹去,花钱买不就行了!
你家还能读的起书,总不至于穷的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连他家下人都能拿出几两银子来呢。
齐显抠着衣角,讷讷的说:“我爹娘卖了姐姐才送我来读书的,因为他们不想让我跟他们一样……”
其他人全都沉默了,他们年纪小,家中都有兄弟姐妹,齐显爹娘的举动他们能理解但不认同,却说不出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吕大胜吃惊地看着他:“你家这么穷吗?那我借给你吧,我有钱!”
说着他去翻自己的荷包,打算拿银子给他。
齐显慌忙摆手,“我不借!
还不起的……”
王学洲心里惦记着别的,他看着郑光远问到,“光远兄,你知道这次要去哪服徭役,具体是做什么的,去多久吗?”
郑光远有些沉重的说:“今年好像要去临兴镇修桥,具体去多久没有听说,而且今年的免役钱涨了,得五两。”
修桥,五两。
这些话就像是两座大山压在了赵行和齐显的心里。
“修桥啊···”
王学洲喃喃自语。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虽然只是一个类比句,但也证明修桥这事一个不慎确实是尸骨无存。
尤其是做什么都需要人力的现在,修桥不仅要扛石材、木材这种重物,还要下水掏淤泥,如果合桥时再出个什么意外,死个把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学堂里面只有他们三人的家人要去服徭役。
郑光远家中行医,有点钱也有关系,就算今年涨了二两银子问题也不大。
夏千里的父亲是在别人铺子里做掌柜,银钱上也宽松。
吕大胜家里是大地主,每年光他们家上缴的地税就占了整个白山县的三分之一,所以自然是有免服徭役的特权,压根儿不用为这个问题所担心。
真正发愁的只有他们三人。
周夫子进来的时候感觉到学堂里气氛不对,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发现不是几个学生互相闹矛盾,也就按下不理。
只要不是闹到他面前,几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他不掺和。
中午吃完饭休息,吕大胜兴致勃勃的跑过来拉王学洲:“走走走,咱们还玩昨日的套圈,这次我一定能赢过你!”
王学洲翻了翻白眼,扯开自己的手:“玩个蛋蛋,没心情。”
真是有钱不知愁滋味。
“玩蛋蛋?这是什么新游戏?怎么玩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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