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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睁开眼,已经出现在了吟无的大殿里。
我远远见吟无仍躺靠在他常坐的那个椅子上,我略一思索,从猫里脱身而出,开始形体不稳,如一团不规则的云,待我能看清吟无时,身子也已然化形捏好。
我跑到吟无面前,只见这个向来只会懒散瘫在椅上的人,此刻在幻彩金铸的椅塌上缩起身子,浑身似冷得直颤抖。
可天庭从来不会寒冷,吟无也从来不会感觉冷。
我觉得有些难过,走过去,把他揽进我怀里:“吟无。”
他睁开闭着的眼睛。
我才看见他双目似蒙了一层薄薄白雾,他的眼睛——
我低下头去看他的眼睛:“吟无。”
他眼皮上下一眨,在我怀里颤抖着,还轻笑了声:“元宝,回来了。”
“你眼睛,怎么了?”
我抱紧他,伸手搓他身上肌肤,企图让他暖起来。
吟无笑:“看不见了,一会儿就好,别怕。”
吟无自诞生以来,一双眼睛能窥世间万物、能探过去未来,故而他才常常一副双眸半睁的懒惰模样,如今竟然说看不见了,我低头去盯他双眼:“怎么回事?”
我挥手打开浮尘虚影,准备看人间如今如何,温禀既死,吟无的半魂理应回来。
我正思索着打开了这虚影,只见浮尘里影影绰绰见几个人头攒动,正要定温禀位置。
我怀里吟无似好转,他袖子抚过眼,蒙着白雾的双眸重新亮起来,缩在我怀里打抖的身子也站了起来。
他往前走了半步,长袖抬起,打过我脸不说,还半伸了个懒腰,小臂从长袖里露出来,瘦得像人间历了几年饥荒的难民。
我抬手抓他手腕,仰头看他,眯眼:“温禀能影响你如此之大?”
他回头看我一眼,突然往我面前一蹲,笑眯眯问我:“那温禀如何,可还喜欢?”
这番语气,像是之前我无聊,他送我一块可以建彩虹桥的石头,问我欢喜否。
我松开握着他的手,冷哼一声:“温禀亲爹糟糕,我教养他数年,不可谓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我当他再生父母也不无不妥,父母固然会爱子。”
吟无蹲在我眼前,衣摆袖摆落了一地,哼笑一声:“口无遮拦,胆子越发大了。”
我脱口而出:“我有你那温禀更口无遮拦吗?”
吟无沉默地盯着我看了会儿,我见他瞳孔上好似还有幽幽白雾飘过,凑近欲看,他诶了一声,笑吟吟开口:“但我可见那温禀更想跟你做夫妻。”
我呼吸一顿,顾不上看他眼睛状况,呵笑一声:“我倒更想问你,他怎么敢这么想。”
我没忍住跟吟无掰起手指头算了起来:“他把我当猫时随意摸耍我且不说,知晓我是他老师时候行事更是毫无逻辑乱七八糟也不讲……”
我顿了顿,“他屡次三番冒犯,我也可不在意。”
我看向吟无,“他竟然吃春药,欲与我成不伦之事!”
吟无闻言丝毫不惊,也没有任何羞愧意思,他还笑出了一声。
我睨他:“如今你那半魂和记忆可回来了?我不懂他,你可以懂,你来讲一讲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吟无眼睛微微眯起看我,而后又笑着与我商量了起来:“好啊,跟我算账来了,那你说说你想听到些什么答案?”
我觉得吟无无聊,从前讲话就是这般模棱两可没个准确,好像我说他是温禀也可以,说他与温禀无任何关系也可,真讨人厌。
我甩甩袖子,懒得再问这事,复问起他之前眼睛是怎么回事,被温禀所影响吗?
吟无不置可否地唔出了一声。
我起身垂眸看他,质问:“吟无,你可还有事瞒我?”
吟无一副懒得站起的模样,侧抬头瞥我一眼,笑眯眯地:“那太多了,你想从哪件事开始听起?”
我看他讲话还是如此不正经,想他应当是没有大事,哼了一声说,既然已什么事了,那我回我小周天睡觉了,也不知道养在小周天的花花草草如今生长如何,可化形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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