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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李秀满他们下乡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是周文舟他们那一波先下乡的知青,先行开垦和改善环境之后了。
不然,他们得比现在苦多了。
“其实,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你们这些老知青呀。
没有你们,我们还指不定得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呢!”
李秀满由衷地说。
“这不都是应该的嘛,”
周文舟笑呵呵地道,“总得有人先走一步,就像这北大荒的黑土地开垦,总得有人先锄这第一锄,后面的工作才好展开嘛!”
李秀满看着周文舟,他和那些老知青们一样,对于他们在这片黑土地上的付出,从来不说,只是默默的耕耘。
周文舟是不经意间看到李秀满看着自己的目光的,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像是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欣赏,几分肯定,几分感动,让周文舟都禁不住悄悄地飘飘然了。
幸好,他还有几分理智,为了不像刚才那样失态,吓到李秀满,他急忙谦和的低下了头,只把这种甜蜜悄悄留在心间。
“对了,那第三害是什么呀?”
李秀满问。
“瞎蠓,”
周文舟道,“你们是不是管这种东西叫牛蠓?”
李秀满想了半晌,恍然大悟;“是不是像个大号的绿头苍蝇似的虫子?”
“对,”
周文舟笑着点头,“不过,它们可比苍蝇厉害多了,简直可以用‘凶猛’来形容它们!”
“瞎蠓虽然没有蚊子、小咬的密度大,可它飞行速度快、行动诡秘。”
“特别是它们那又尖又硬的嘴,能叮透厚厚的牲口的皮!
牲口尚且如此,人就更不用说了。”
“咱们要被它叮一下,会疼的一哆嗦,刺中的部位会马上发现少了一小块皮,血瞬间就能流下来。”
周文舟说着,露出了手臂上几处伤痕,道:“这就是它们的‘战绩’。”
李秀满凑近看去,但见周文舟的手臂上,有几处明显刚刚长出粉色新肉的伤口,虽然伤口不大,但密密麻麻,看上去很是瘆人。
不知道怎么,李秀满的眼圈就红了。
“文舟哥,你一定很疼。”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哽咽。
周文舟顿时怔住了。
从他下乡到现在,还没有人用这种心疼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更没有人,因为自己遭的这点罪而掉眼泪。
周文舟自诩铁骨铮铮,却没想到在李秀满温柔的眼泪里彻底融化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李秀满眼角的泪水,想说些什么,但胸膛饱满的情感,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秀满的眼泪,却依旧没有停止她想到了自己的大哥。
她的大哥李秀冰在一年多之前,就曾经写信给自己,说过“瞎蠓”
这种虫子。
李秀满当时,还没有想到,是这么厉害的一种虫子。
她所在的生产队,因为新知青比较多,又离村子比较近,不像周文舟和大哥李秀冰他们,都驻扎在草甸附近,所以遇到的虫子相对来说都很少。
而村民们也对这些知青们像对孩子一样,很是照顾。
这就让李秀满他们更加远离了一些危险。
现在看起来,李秀满他们真的已经是很幸福,所以根本无法在大哥李秀冰写来信的时候,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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