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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
“我是你大伯,顾禾凯,他是你二伯,顾禾仪。”
说完这句话,他疲态尽显,仿佛是放下了一块多年悬在空中的石头,又仿佛是深夜航行中的被熄灭了灯塔,眉眼的倦怠再也掩饰不住。
顾司远想开口叫人,称呼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来,“顾老先生,正如我之前所说,我来这其实只是找一个答案。
来这之前,我以为是我父亲跟家里有矛盾,才多年不联系,但今天,我觉得应该并不是。
您能告诉我原因吗?”
顾禾凯抬头盯着他,“你想知道原因。”
“对。”
“首先,你要成为顾家人。”
顾禾凯把茶碗倒扣,开口赶人,“阿仪,你带他熟悉一下家里的情况,我累了。”
顾司远站起来,“顾老先生……”
顾禾仪伸手揽过他的肩,“小远啊,你大伯年纪大了,走,我带你四处转转。”
出了门,雨早已停了,但是天气并没有变得清爽。
毒辣的日头在将刚刚降落的雨水重新气化,晕起了一层朦胧的褶皱,整个院子变得更加炙热。
“小远,你不要怪你大伯。
这么多年,我们虽然已经做好了阿熙已经不在人世的准备,但也总是有一点点侥幸,觉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现在确定了,你大伯年纪也大了,心力交瘁也是难免。”
顾禾仪一直和和气气,顾司远也只能颔首称是,只不过心中疑虑更深。
通过顾禾凯方才的表现,他似乎认定了自己父亲的死亡并不是意外,并且一定知道其中的隐情,只是他不愿多说。
南淮跟北华有些不同,两个洲虽然都历史悠久,但北华作为战争的主战场,经历过资源重整、势力重组,而南淮,作为战略支援地,相对受到战争的影响较小,从前盘踞的势力得以维持,导致现在家族文化和观念要比北华厚重得多。
顾司远并不认为这是件好事,来之前也没有打算踏入这摊浑水。
但是现在,他隐隐感觉,他父亲,说不好还是家族斗争的牺牲品。
“小远,你大伯建议,你要认真考虑。”
顾禾仪说了一个他觉得很陌生的词,“认祖归宗。”
“我不明白。”
顾司远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接说为好。
顾禾仪很理解他的困惑,“你在北华长大,对家族没有归属感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重回顾家,也不是我们口头上相认就可以的。
还需要请神灵,拜祖先,入族谱,才能让大家承认你是顾家人,也才能参与家族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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