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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在宣榕对面坐下,捻了一子,示意她继续。
宣榕有点郁闷:“本来想给你们个惊喜,最后十几天脚程快马加鞭,早了半月有余。
但爹爹,你早就知道我要快到了吧。”
宣珏笑道:“怎么?”
宣榕落了一子:“……程公望子局中的第一篇棋谱。”
见她当真纳闷极了,谢重姒忍俊不禁道:“得了,别胡思乱想了,不是昔咏或者容松容渡他们走漏的风声。
是你命人送信给侍卫长,让他私底下调查一下永昌侯府那位小公子,侍卫长又和我说你已快到望都。”
宣榕:“…………”
谢重姒笑眯眯地道:“你们下棋。
下完这局来用膳。
我先去换个便服。”
等娘亲走后,棋局愈发焦灼,宣榕好不容易占了点上风,才分出一分心思道:“调查结果如何?一路上是宋灼设计的吗?”
宣珏明显比她闲适不少,悠悠答道:“不一定。”
宣榕问道:“那有查出是谁吗?”
宣珏失笑:“这,绒花儿,你得去问侍卫长最新情况。
你吩咐的私下查证,不要打草惊蛇,他自然只能先摸查宋灼,发现宋灼两个月前确实去了河东郡一趟,但和瓜州、陇西并未有任何通信来往。
至于后续,还未报到我这里。”
宣榕下意识蹙了蹙眉,稍一分神,便被吃掉一大片子。
她无奈投子认输:“方才白子还是劣势,转瞬形势逆转……爹爹棋艺又精进了。”
宣珏却轻笑夸她:“你进步更快,再过几年,我绝不是你对手。”
从小到大,周围人总喜欢用夸张的方式赞她,宣榕完全没当真,沉吟道:“那……会是谁呢?”
宣珏将棋子捻回棋盒,道:“你从谁能得益分析,猜得不错。
但还有一点,绒花儿,你没敢说。”
宣榕沉默片刻,道:“律法……?”
宣珏颔首:“章平其妻家族盘踞大理寺已久,而永昌侯府那位世子宋轩,和季檀交好。
同在监律司任职时,之前一直关系不错。
若宋轩不调任河东,他说不定会是世家贵族里最先支持季檀变法之人。”
宣榕怔愣喊出季檀的字,道:“……庭芝知道……宋轩夺人妻子之事吗?”
宣珏道:“估计知道。
监律司下属都说两位前几年有过纷争,数月不合,最后宋轩登门,与季檀夜谈,此事也未曾翻篇。
但在此之后,季檀对他没有好脸色,算是断交了,倒是宋轩仍旧以礼相待。
你不在京中,不太清楚,当时都说永昌侯府世子重情重义。”
宣榕差点没被这句“重情重义”
噎住。
他的重情重义,就是以权势为囚笼,用夫君性命为要挟,强取豪夺一个女子两年。
而对于地位平等的同僚,又是另一副谦逊有礼的面具,不荒谬吗?
她缓了缓才道:“也就是说,后两个案子,算是把支持的势力自除两翼。
对吧?那可能的人……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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