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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膳后,霍修便召来了两个教习嬷嬷,一个姓张,一个姓李。
立在跟前教阮阮打眼儿一瞧,两个人服饰一样,头发也盘一模一样的宫髻,鬓边拿桂花油抹的一丝不茍,有些分不清谁是谁。
阮阮瞧着暗自哦呦了声,又听霍修对那二人说:“夫人此次是头回入镐京,宫廷礼仪难免有些欠缺,你二人便先教些最基本的宫宴所需即可,其他的也不必操之过急。”
话说出来两个嬷嬷也就心领神会了,相爷心疼夫人,不愿意太累着她,只要架势上看得过去就行。
差事交代了,他又看向阮阮,“那我就不在这儿陪你了,好好学,傍晚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这还有外人呢,阮阮教他嘱咐得不好意思,忙催他,“快走吧你,别耽误了。”
一路送霍修出了门,阮阮回来,立在两个嬷嬷面前气沉丹田片刻,做好了准备。
两个嬷嬷稍做商量,决定先从官眷坐立行走的仪态开始教起。
寻常宫宴上,城中贵妇们如何相互致意,如何朝高位命妇行礼,受旁人行礼时手放哪里,如何应对是为失礼,甚至行时步子迈多大、依相府夫人的位份应该同哪家夫人交好……
诸如此类,竟都有讲究!
俨然就是那等级森严的朝堂官阶缩影。
阮阮一边眼前摸黑地学着,一边问:“那要是有不符合身份的人主动来同我交好呢?我不能搭理人家吗?”
李嬷嬷听着一笑,手轻轻在她不甚标准的手势上纠正了下,好心说:“夫人初来乍到,只需谨记一条,镐京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不论往后遇上谁,您心里得有杆秤才行。”
这也就是让她别同人平白无故地交心,是大实话,阮阮自己也懂,悻悻哦了声。
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出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同谁都谈不上闺中密友,若这会子主动凑上来要和她交好的,那多半都冲着她是霍修夫人呢。
名利场,不是为名就是图利。
学了会儿仪态,该到参拜高位命妇礼了,张嬷嬷瞧她额上累出了汗,便请她坐下先歇会儿。
“这部分要您记住的不多,相爷是王上跟前第一人,是以您只需学向宫宴主位和些许诸侯官眷行礼两种礼数即可。”
听听,都是行礼,却要分两种礼数,这还即可呢……
阮阮暗自叹了声,顶着满脑门儿的汗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问:“主位那就是王后娘娘了吧?”
张嬷嬷顿了顿,说:“是,但也尽不是。”
“嗯?”
见阮阮满面惑然,她又解释说:“往常宫宴都该是王后娘娘做主的,但咱们的王后娘娘现下领兵驻扎在齐国边境,不在宫中,所以此回宫宴,想必是隆安太后坐主位。”
阮阮听着,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王后怎么能不在宫里待着却跑去边境领兵?
但张嬷嬷显然没和她想着同一件事,又特地提点了句:“夫人届时拜见隆安太后,切记不要喊错了称呼,“隆安太后娘娘”
这六个字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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