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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山当时并不知道什么是羡慕,小小的身体却生出一个念头: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女孩,她可以那么光鲜,自己却如此狼狈。
忘山跟着那一家三口走了很久。
女孩的父母和旁人说话,女孩独自在旁边玩耍。
她冲她晃了晃手里的一束野花,女孩跟她走了。
真是个愚蠢的人。
最初,忘山只想为自己抢一件漂亮的衣服,回头却见女孩的父母还在聊天。
一个恶毒的想法从心里冒了出来,要让女孩的日子,和自己一样悲惨。
忘山把女孩带回了家,扒下她身上漂亮的衣服,为她换上自己那些破抹布似的,带着恶心臭味的衣裳。
女孩哭了,她扇了她几巴掌,再哭,再扇,女孩害怕了,闭了嘴。
换好了衣服,忘山觉得女孩太干净了。
她弄了一盆泥往女孩的脸上、身上抹,抹完了,觉得头发也干净,又弄了一盆泥……
她让女孩在地上滚,这么折腾下来,漂亮的女孩也变成了一个小野人。
当时,男人在旁边盯着看,什么话都没说。
忘山把女孩推到他面前说:“以后,她就是你的女儿。”
忘山把女孩的衣服装进一个破包里,带着走了,女孩成了她。
女孩的父母满茶山找人,甚至有想拿赏金的村民推开过男人家的门,但谁都没想到,眼前脏兮兮,被泥巴糊住脸的小野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时间长了,女孩也忘了自己是谁。
“你又是怎么成为薛梦瑶的?”
章且琮问。
“运气吧,我当时走了几天才下了茶山,又走了很远的路到了马路边,伸手拦了辆货车,亮出身上的伤痕给司机看,说我的母亲被父亲打死了,父亲还虐待我,求他带我走。”
忘山的声音很轻,像坠入一个梦。
车开到半路,忘山竟看到女孩的父母在路边哭着吵架,于是,她给司机说自己想尿尿。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他去抽烟。
当时,忘山生了一个想法:那对夫妻对自己的女儿那么好,如果她成了他们的女儿,那对她应该也不会很差吧。
于是,她悄悄走到两人面前,故伎重施地说起自己悲惨的身世。
“求求你们,能带我走吗?”
忘山觉得自己不是装可怜,她本身就足够可怜。
刚失去女儿的薛晋宏动了恻隐之心,但陷在失女痛苦里的柳冰却觉得,自己的女儿生死未知,为何还要管别人女儿的死活。
薛晋宏对骨瘦如柴的忘山说,他们可以帮忙报警。
忘山哭着拒绝了,她说以前有邻居看不下去报了警,但警察只会把父亲教育一番,等他们走了,父亲打她打得更凶。
眼前这个办法不行,忘山退了一步:“叔叔,能给我你的电话吗?小孩子打电话报警,警察会觉得是恶作剧,如果我哪天实在受不了了,就打电话给你,你再帮我报警好吗?”
她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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