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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些来到宗门的片段和自己的身份。
身边的东西倒都还记得清楚,冼清尘很快就找到开门的机关走了出去。
虽然江湖人称魔宗,但他所在的宗门其实有个正经的名字——不二宗。
不二,不是说这里的人不二,而是寄予了该门派一个宏伟的愿景,要做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出挑。
事实上,不二宗也确实做到了。
在仙门道法被视为正统的时代,这里的弟子各个魔功加身,歪门邪道偏僻法门,怎么出格怎么来,是一个大型问题少年聚集地,让正统仙门头痛万分,恨不得除之后快。
冼清尘刚刚推开内室的门,耳边立刻灌入一公鸭嗓魔音。
“尊主出关啦!
尊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尊主,您看我是戴这朵红花好看,还是这朵紫花好看?”
他说要事,结果居然只是哪朵花好看,冼清尘抬眼看去。
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美丽。
一身锦绣红袍子,左右手各捧着一花作西子捧心状,十万分的忧郁,花花蝴蝶般在他眼前晃啊晃。
冼清尘被晃得眼晕,挡了一下他:“远些。”
少年乖乖站远了,道:“尊主有烦心事?是闭关不顺利?”
确实不顺利,大大的失忆了。
但冼清尘不能说,这些魔宗的小兔崽子,即使看上去纯良无害的,实际都不是善茬。
他只能作出一副一切如常的淡然模样:“无事。”
说罢,盯着他手里的两朵花和少年的脸细细思索,是在回忆这人是谁。
盯着盯着,少年的脸渐渐红起来,往前进了一步:“尊主……”
冼清尘终于想起他的名字:“陈栀,红色的。”
陈栀当即扔了紫色那朵,嘿嘿笑道:“属下也觉得红色好看,阿栀果然与尊主的品味相似呢。”
……大红色的衣裳和紫色的花,确实怎么样都不配吧……
他将红花簪在头上,仔细看去,他脸上还抹了层淡粉的胭脂,涂了口脂,在灯下亮亮的,很润泽,说一句人比花娇也不为过。
虽然他长得也挺娇艳,但毕竟是个男子,簪花抹粉过头,香得人直想打喷嚏,冼清尘摇摇头,又有点晕了。
“我要沐浴。”
身上的污血还没有洗干净,黏黏的很不好受。
陈栀顶着那朵嫣红的杜鹃花,迈着轻盈的步伐,哼着歌走出去吩咐仆从了。
他唱歌跑调到天外,古古怪怪,难以分辨是什么歌曲。
冼清尘脑仁儿隐隐作痛,耳边窗格忽然发出一声树叶摩挲般的轻响,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退步飞快折下一旁的瓶中花叶,覆手飞了出去。
飞出去他才觉得不妙,这一次走火入魔,功力退了五六成。
好在来人不是外人,是个矮瘦的少年,一身黑衣,很普通的长相,普通到扔到人堆里翻也翻不出来的那种。
冼清尘记得他叫阿芜,是他的亲信。
阿芜没有躲,任由花叶刺进肩头,面无表情地把它拔了出来,衣料霎时洇出血色,冼清尘见此,愧疚道:“是阿芜啊,抱歉。”
阿芜摇摇头:“尊主不用,向我道歉。”
和刚才的陈栀相比,陈栀是一株扭来扭去的大红花,阿芜是一棵板板正正的小树,连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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