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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已经一点余晖也没有了,窗帘拉上,在黑暗中他脸上的冷漠外壳可以短暂地卸下来。
卸下来他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有,是一副有些寂寥,有些空洞的表情。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下被季醇慌里慌张抱起来往外冲时扭到的手背。
虽然一开始只觉得这小子满脑子的下流思想,写变态日记,还爱看黄文,两只眼睛一盯着他的脸看就黏上了,完全拽不下来,但这些天相处下来,这少年的关心、紧张和保护却完全不似作伪。
他居然在意他会被老爷子的恶语伤到,不惜冒着得罪老爷子的风险帮他把人赶出去,也因在意他是否心脏病突发,而不管不顾地冲上十三楼。
说出来可能像个笑话,顾流初的人生里几乎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偏袒与紧张。
出生便是极为相似、几乎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五岁时他穿着白色的病号服,站在门口,男人和女人背对着他。
“小初有心脏病,以后家业只能全都交给逸止了。”
九岁时他在课业里表现得更优异。
“可那也没什么用,能长大就不错了。”
两兄弟一个出色,一个平凡,一个强,一个弱。
或许人类的天性便是偏向弱的那一边、更健康的那一边。
“你根本不懂亲情,你只想表现你自己。”
“你这么争强好胜,有考虑过你哥的感受吗?”
“如果不是你非要赢,你哥根本不会一气之下去国外。”
“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我就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只有你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为什么。
顾流初失眠的每一个晚上,都讥讽地想,这个问题该去问死神。
季醇把汤炖好进去医院,回来的时候打开门,看到玄关处的鞋子,知道顾流初已经在家了。
他顿时打起精神,拿出十二分饱满的状态来应对金主爸爸。
打了三年的工他领悟的最大真谛就是不要把任何情绪带到工作上来,超级加倍并元气满满地完成任务,才有奖金拿!
季醇在客厅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朝书房走去。
一推开书房的门,见桌后一道身影,他吓了一跳,什么人会坐在书房里居然完全不开灯啊?!
他下意识按了门口的开关。
灯光豁然亮起,有些刺眼,季醇想到了什么,又赶紧将旋钮调了调,把光线调到最暗。
他观察过,顾流初好像眼睛不太好,光线太明亮的地方都会带上墨镜。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顾流初眯起双眼。
季醇见他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字,坐在那里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
光线昏暗,顾大少爷皮肤白,绕着一圈灯光,整个人都幽幽的,像只英俊的鬼。
“怎,怎么了?”
虽然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作为一个软饭攻,季醇莫名地就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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